一匹白马跑了过来,萧无忧先翻身上马,朝傅云深伸出一只手。
傅云深愣了下,也骑上马坐到了她身后。萧无忧一提马缰,两人在晨曦中催马而去。
傅云深的身子与萧无忧紧紧相贴,他不知道萧无忧要带她去哪里,大概是送他上路。
想到这,他疲惫的身体也不再顾及男女大防,就那样靠在萧无忧的背上。
没想到头一次与女子共骑一马,却是赴死,对方还是刽子手。
穿过薄薄的晨雾,马儿最后停到一处深不见底的山崖上。
两人下马后,萧无忧将傅云深推到崖边,冷冷道:“既然你不肯从我,从这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傅云深眉目平静地看着她,道:“你救我一命,现在还你了。”
萧无忧却没有看他,清风吹起她如墨般的青丝,有种凄美的破碎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云深竟然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缕悲伤。
“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自己都要死了,还会出现在她面前?傅云深觉得好笑。
萧无忧将一枚玉佩递给了傅忱。
“你的东西,带走。”
傅云深接过玉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玉佩,成了自己的陪葬品。
他站到崖边,定了定心神,突然想起了父母。想到自己还未能为父母尽孝,便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黯然神伤。
“怎么,后悔了么?要改变主意么?”
萧遥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傅云深不再迟疑,一股倔劲漫上心扉。他宁愿死,也不愿和这个女魔头在一起。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身影顷刻之间就消失在山雾里。
萧无忧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眼底涌出一丝惆怅,只是那丝惆怅转瞬即逝。
她怔然片刻,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头也不回地转身策马离去。
傅云深的身子在急剧下坠,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他闭上眼睛,将恐惧的情绪压住。
父亲母亲,永别了。
“扑通”一声,傅云深一头扎进水中。
冷水漫入傅云深口鼻,让他瞬间清醒。这崖下竟然是一条河!
死里逃生的喜悦让傅云深又惊又喜,身体顿时生出许多力气,忙奋力向岸边游去。
太好了!自己竟然安然无恙地逃出了魔窟!那女魔头看来不知崖下是一条河。
自己得赶快逃走,省得那女魔头发现后,又来追杀自己。
傅云深不敢耽搁,因为太过于惊喜,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情花之毒,从落崖后竟然消失了。
他满心只想着归家。
一口气跑到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他才得以喘口气,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他饥肠辘辘。
他捏紧手中的玉佩,想着先去当铺兑点银两是正经,有了银两就能买匹马,脚程也快些。
傅云深拿着玉佩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当铺,当铺掌柜眯着一双精明的老眼,拿起玉佩细细瞧了一会,叹口气道:“成色不错,可惜有道划痕。最多给你二十两。”
傅云深倒吸一口凉气,这掌柜心也忒黑了。
“我这枚玉佩一直保存完好,怎会有划痕?”
傅云深疑惑地拿回玉佩,祥云双鹤白玉佩触手生温,洁璧无瑕。只是在左侧仙鹤尾间,确实有一道淡淡的划痕,而且划痕陈旧。
可是自己记得很清楚,明明之前并没有这道划痕。
傅云深不禁愣住,眸中闪过震惊之色,半晌无言。
当铺掌柜不耐地催促:“还当不当啊?”
他回过神来,喃喃道:“当。”
傅云深接过银两,暗暗下了决定,一回到京城,就派人来赎玉佩。
他买了一匹马,备好干粮水囊,快马加鞭向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