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今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说实在的，她实在有些羞于问出这个问题。

把龙潜带来夜照台是她的决定。

结果现在她已经没什么能为龙潜做的了……灵力修炼陷入困局，精神力修炼得靠龙潜自己摸索。

一时间，沈清颜竟有种闲的慌的感觉，本来她这次带龙潜出来，觉得怎么着也得一周再回去的样子。

“有的。”龙潜笑着点点头，“我希望你能和我切磋一下……”

“呃？你认真的？”沈清颜不由的愣了一下。

“对，我好歹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龙潜点头道。

沈清颜仔细思忖了一下，意外的发现龙潜这个要求居然还挺合理。

龙潜能取得九嶷的认可，本身就说明他的实力不俗了，只是战斗过程她没看到，九幽冥离枪也没有其他族人能够使用，龙潜自身又是零修为……以至于他的实力判定一下子变得相当含糊。

如今自己也算是一个标准的玄阶初期了——如果不开通灵域这种外挂的话，所以由自己来和龙潜切磋一场，刚好能起到一个分水岭般的参考作用。

一时间，她自己都被勾起了兴趣。

“好，我不会用通灵域恢复灵力，也不会使用灵翼，看情况决定是否催动灵宝。”沈清颜说道。

“那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龙潜有些兴奋。

九嶷猛的扇了一下翅膀，跃入空中，盘旋一圈后，在夜照台附近一座陡峭的山头盘据下来，兴致勃勃的望着龙潜和沈清颜两人。

龙潜望着轻盈的落在他对面的沈清颜，两人拉开了十数丈的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暗金色流光自他右手手背争先恐后的涌出，凝成了一杆漆黑的长枪。

龙潜握住九幽冥离枪，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平和与澄澈被替代，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凛冽的冷静与战意。

沈清颜浑身一凛，再次感受到了当初龙潜第一次遇到九幽冥离枪时迸发出的杀意。

这股杀意不是针对她，也没有针对任何人，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它针对的是所有人。

甚至有一个瞬间，沈清颜开始怀疑此时此刻的龙潜，究竟是不是刚才的龙潜？

沈清颜的目光也凝重下来，她也很久没出手过了。大敌在外，能与这么一个天生加持杀意的对手切磋，是难得的机会。

不管龙潜实力究竟如何……从此刻起，她都要认真对待这场战斗了。

“通灵域！”

羽毛状光纹自她额头亮起，涌动的灵力使他的一袭长裙无风自动起来。

接着，她伸出右手，青色光华流转，汇成一柄细长的宝剑。

那是沈清颜的灵宝，涉川剑。

只不过，与龙潜的九幽冥离枪已经笼罩上一道道暗金色流光不同，沈清颜的涉川剑看起来就像一把普通的精致宝剑。

沈清颜不打算一开始就催动灵宝，这个状态下的灵宝，也就是一柄坚固一些的凡品兵器而已，毕竟龙潜没有灵力，九幽冥离枪相当于直接替代了他本体的灵力来源。

而且也不是哪家玄阶初级都能直接拥有灵宝的，还是高阶灵宝，这完全归功于羽灵族的家底。

……

龙潜刚催动九幽冥离枪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对九幽冥离枪的掌控程度似乎又高了几分，先前他以为掌控度已经达到最高了，但现在九幽冥离枪传递给他的强度与先前又完全不是一码事了。

最重要的是，他收服九幽冥离枪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源自虚神金缕兰的灰暗记忆影响了，然而，就在他方才握上九幽冥离枪的那一刻，一股仿佛久经沙场的心绪便注入了他的心神，连握枪的手都稳定了几分，一股不属于他的渗透着残酷之意的冷静也在他的灵魂中发酵起来。

是虚神金缕兰注入他灵魂的记忆又发作了吗？但龙潜分明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虽然诡异，但完全可控。

眼看对面的沈清颜已经取出剑，摆好了战斗的姿态，龙潜一甩头——不管了！

就当是九幽冥离枪又开发出了什么给人加buff的新功能吧。

如果以后一直都这样……倒还不错，他只要拿起九幽冥离枪就能直接进入状态。

龙潜一声不吭，突然一把将九幽冥离枪的枪尖甩向斜后方，身体向前一倾，下一秒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沈清颜，枪尖直指沈清颜的咽喉。

与此同时，盘旋在枪尖附近的暗金色流光也腾空而起，仿佛化作枪芒，向沈清颜的四肢袭去。

沈清颜眼神不变，右手一挥，利剑随即脱手，青色灵力涌动着裹上了涉川剑，直接将它化作了一柄飞剑。接着，沈清颜的手作势向下斜劈，涉川剑立即化作一道青色虚影，瞬间劈散了龙潜的暗金色枪芒，流畅的抵在了龙潜势大力沉的枪尖上。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化解了龙潜的第一次攻击。

沈清颜足尖点地，身形瞬间向龙潜逼近，稳稳握住了与九幽冥离枪形成片刻僵持的涉川剑。

龙潜抽枪后撤，伴随着一记飞快的回旋劈，暗金光华大盛，一时间将沈清颜周身的青光都盖了下去。

长枪对宝剑，只要能把握距离优势，一般都是占优的。

只不过沈清颜这一手飞剑就相当赖皮了……这和武器本身无关了，完全是借助自身灵力的加成。

但是，这不妨碍龙潜在沈清颜主动拿回涉川剑后，以拉开距离的方式占据优势。

沈清颜很清楚龙潜的想法，涉川剑如铃羊挂角般划过龙潜身侧，她再次凭借灵力带来的身法加持，逼近了龙潜，逼迫他进行近身战斗。

剑身拨动枪尖，出乎沈清颜意料的是，她依靠羽灵族身法加持后的一剑之威，依然无法完全改变龙潜这一记横劈的威力宣泄方向，她只得靠着轻微的拧身堪堪躲过，甚至九幽冥离枪的暗金色灵力还对她造成了震荡，产生了一点伤势。

沈清颜难掩目中惊讶神色，就算是高阶灵宝，内源灵力也不应该如此强悍啊？！

灵宝自成灵力源是不假，但是按照以前的经验，也只能对付对付玄阶以下，突破玄阶后更多的还是使用自身灵力，依托灵宝强化威力而已。

可龙潜这九幽冥离枪展现的威势，真的够得上玄阶这一档了！

单纯依靠灵宝，达到普通玄阶初级的攻击威力。据沈清颜所知，龙潜这可能真的算独一档的存在了。

他为什么这么适配九幽冥离枪？沈清颜不知第多少次脑海中出现这个疑问。

不过，战斗还在继续，此时也不容她多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