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我不仅爹有钱,妈更有钱。”
他语气含笑,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比起身后渐渐显露的阳光,竟更加张扬肆意。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钱。”
电话那头,何仲并未因为他的挑衅有半分不悦,反倒语气平淡。
何与翔困惑地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应该不用我提醒你,研究生学历的人现在满大街都是,还有找不到工作送外卖的。何与翔,你在我的公司,没有作出任何高效的成绩。”
听筒中传来灭烟的滋滋声,何仲吐了口气:“三十岁年薪十二万,月入一万。薪资低的连酒店后厨都比不上。”
“何与翔,你能做一个小白领,有多少是底下人看在我面子的成分,我就不去计较了。”
“现在实体经济不行,公司都在大面积裁员。我裁掉你,也不算冤枉你。”
何与翔不再吊儿郎当地站着,他双腿开立,垂在身侧指节发出掰响声。
冷酷而淡漠的眼神下,何与翔嘴角划过讥讽地笑:“我不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就要裁我?”
“你也可以选择………”
“你说我借你东风,好。”
何与翔毫不留情地截断他的话语,狭长的双眸中迸发出一丝凶狠:“那我就顶着有你公司阅历的名头,出去找工作!”
“我倒是要看看,难不成天下企业都姓我家的何不成?!”
要裁就裁,他还能怕他不成。
还是何仲年纪大了,居然天真地以为,靠每月区区一万,他何与翔能过现在的日子?
也是,他只在需要他的时候找他,根本不关心他过什么日子。
电话那头的何仲沉默良久,大约五秒后,电流声中传来他标准的普通话。
“何与翔,婚礼公司的尾款还没付,不用我提醒你吧。”
秋风呼啸,伴随着丝丝凉意穿透男人孑然一身的背脊。
显露的阳光被云层覆盖,一切又回到初始。
但天,更暗了。
-
枫叶自魏生日身后的落地窗划过,她细白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鸽子蛋,戒指以手掌托起的姿势,将璀璨耀眼的钻石捧于掌心。
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从键盘传来,在书房内回荡不静,掩盖了开门声。
热气伴随着咖啡豆的浓香,自下而上扑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尖。
何与翔端着杯子轻手轻脚地进来,本意是到自己桌边坐下,谁知半路被人截胡。
屏幕前,魏生日仰起头,白嫩的皮肤上是她特有的两坨红晕。
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对着何与翔稍稍一弯。
“谢谢贤内助呀~”
三秒后,咖啡杯上的热气,连同何与翔骨节分明的手,一起落到白色桌面。
“嘶——啊!”
“傻不傻。”
何与翔无可奈何地笑着,看她吐着舌头直哈气,去小冰柜里拿来一捧冰块。
魏生日顾不得形象,抓起冰块就往嘴里塞。
缓过来劲儿,她仰头靠着椅背刚想休息片刻,各处的微信提示音却接连不断。
魏生日嘴里的冰块发出“咯噔咯噔”地崩裂声。
眼见她撸起袖子,含着冰块猛灌一口滚烫的咖啡,强迫自己精神抖擞。
何与翔指尖泛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忙碌。
秋季白日的温度不算低,屋内热空调却在紧张运作。
直到书房门关上,魏生日都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