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懒惰的睁开双眼,将姐姐唯一的遗物放进口袋收好,他捏了捏手中的剑柄,朝着屋外走去,清冷的雨水滴洒在他的脸庞,僵硬的胡茬挂住了一团团水珠,他被玉一般的少女死死拥住。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哪怕其他人受到伤害也不要是你,自私点,好吗...”
他会狠厉的睁开双眼,痛斥看不起他儿子的每一个人,世人因此畏惧他,嘲笑他,讥讽他,同时打趣着厄莲教引来了性情的教主。他乐此不疲,他觉得自己是个父亲了,即使他总是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即使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
但他很满足,也很高兴,因为他的儿子对他说:“父亲,不要因为溺爱而耽误了职责。”
职责,我的职责就是这些,他想着。
他会痛苦的睁开双眼,在这故事的开篇,在儿子终于开始振翅翱翔的起点,痛苦的送走这些美好,悲伤的送走曾经一起饮酒的战友,再次接受挚爱承受罹难的哀恸。但一切都会就此消逝,甚至无法拥有自己的棺木。
那是代价。
每一任厄莲教主都会付出的代价。
烈火燃尽了一切,它们蛮狠的钻入那家伙的身体,原本坚硬的肌肤不存在一般的被撕开,将那些火焰塞了进去。
热浪将云观掀翻在了地上。
“母亲,请不要再送我这些花朵了,他们太过软弱。与其送我这些,不如教我点你的武艺。”男孩曾经撇撇嘴。
她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男孩的脑袋。
“都被世界唾弃了,我难道自己也要唾弃自己吗。”男孩用他坚定的眼神看着男人,“父亲,珍珠鸟终究是要飞翔的。”
他闭上双眼,从怀里拿出一簇娇嫩的花朵,轻轻地放在了男孩的手中:“拿着你母亲的送你的花吧,至少它们是娇嫩的。”
那是一簇白色的雏菊,它不懂什么叫憎恨,不懂什么叫渴望,也不懂什么叫愤怒。它只知道绽放,来繁衍它的下一代。
雨下的大了,它便折了。
男孩最终还是收下了它,将它放在小小的瓷瓶中,放在面向花园的窗台上。男孩的书桌也被设置在了那里,收光很好,男孩却只在漆黑的夜晚点上一支蜡烛,开始静静的翻动着泛黄的书页。
白天他只会在演武场练剑。
那天他在白天坐在了书桌旁,望着那朵雏菊出神,他的房间很小,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瓷瓶。他的房间房间很大,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还没看的书籍。
燥热让他看不进去。
他这时候知道了,他似乎成为了牢笼中的鸟儿,牢笼敞开了大门,他却习惯了牢笼中的生活。
“你们还真是令人讨厌啊,生命顽强的像只腌臜的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