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歌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愈加浓烈的鲜香与冲动不仅迷雾般浓稠地弥漫着包裹她,就连清澈的河水里也似乎涌动着某种渴望与疯狂。
这地方越走越偏僻,最后辰歌也顾不上那么多,食欲驱使的兴奋让她义无反顾地拨开前进方向上所有的树枝、草丛。脚步越走越快,热流不断上涌,如同潮汐一遍一遍地拍打,所有的感官莫名地集体激活——
一股冰冷的液体浸没住了她的脚,她正纳闷自己还没有走到浅滩,下意识地低头瞥去,却发现脚边的不是清澈透明的河水,而是暗沉死寂的一滩——血水。
瞬间,晴空霹雳一般,恐惧随着每个毛孔渗入四肢百骸,跳跃游走在发凉的脊背,她快要失声到不能动弹:哪……里来的这么多……血?
颤抖的双手早已没了力气去拨开最后一片挡住视线的树枝,电光火石间只蹦出来一个念头:
逃!
逃的越快越好!
可没等她从血泊里抬脚,只见无数枝叶齐刷刷折断,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已经牢牢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男人冷漠的双眼微微眯起,一丝阴郁取代了入坠冰窟般的寒冷。黑袍男子松开手,刚被举在半空中的辰歌就瞬间跌坐在被血泊浸漫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血水、残肢、一架架皮肉模糊的骸骨都昭示着一场针对白鲟的屠杀。
活活的炼狱。如果说有什么比这种场面更令人感到恐惧的,那无疑是辰歌,她竟然会对这种血腥的味道几近疯狂地上瘾!
那人仿佛看出了她的惊慌与失控般的绝望,同样惊异于她不寻常的生理反应。那双阴郁的眼眸闪过了无数种情绪,最终都溺死在一潭死水里。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样?!”
辰歌此刻感到无比地恶心,恶心的欲望甚至强烈过恐惧。如此惨烈的炼狱她竟然没有剧烈呕吐的欲望,看着那些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的白鲟肢体她的味觉竟然在疯狂地迎合!
那些暗沉的点点血泊,如同绽开飞溅的血液养育滋生的罪孽之花,妖冶、带着致命的危险。
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