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下午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而且都还是无法摊开来说的事儿,于是回程途中,车厢里一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静谧,而且因为各自心事重重,没有人觉着这静谧诡异。
抵家之后,沈彣便回了书房,明日他还有早课,得再一次确定教案。而唐幽芙则借口让女儿给她爸爸送茶,将人拉进了厨房。
然而沈彧何等聪明的人?还没等她妈妈措好辞,便先发制人道:“如果妈妈好奇的是我和聂珩的事,我只能说,我在甜品店说的就是全部的事实,唯有一点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说的——我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会对他施以援手的确抱有私心,但没有一丝浪漫主义色彩,仅仅是初见时的他让我想起了遭遇事故后的我自己。我想要帮他,何尝不是想要帮那时的我自己呢?就和我这几年去康复中心做义工一样,不仅仅是在帮助别人,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一种填补。”
提到这件事,唐幽芙就觉得心疼,但这件事真就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把它当作历劫。她拍拍女儿的手,“也幸好你捡到的是阿珩,否则......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他就这么让人放心吗?”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在你爸爸身边长大的,品质方面不会差的。”
“合着好的是我爸来着?我算是明白你的逻辑了!”
“难道爸爸不好吗?”
“嗯~强行带我去看马术表演的时候不好!带我练车的时候也不好!!”
唐幽芙不禁觉得好笑,她还真认真地想了,“那是你们父女的恩怨,我可不掺和!”
“可是,妈妈,聂珩他为什么是在爸爸身边长大的呀?沈家哪有姓聂的亲戚或者世交?”
“这个你自己去问你爸爸,我不知道该告诉你到一步。只是那不是一段特别愉快的过往,你带点眼力劲!”
按照母亲的指示,沈彧将花草茶端进书房,难得看到父亲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景象。
“爸爸,你怎么了?”她将茶杯放到桌上,跪坐在父亲跟前,将头靠在他的膝上。
沈彣顺势摸了摸女儿的头,“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可能是你想知道的。”
“妈妈给你发信息了?
“你妈妈如果发来信息,措辞可能还会委婉,可你的表情,就太好懂了!”
“难道我在你面前矫情自饰比较好?”
“你藏得住吗?”
“哼,那你就说说看,我想知道什么呀?”
得,这就开始套话了!沈彣笑着摇摇头,“我年轻的时候为阿珩的父亲工作过一阵,因为没有听从家族的安排,被迫出走,住进了他家。又吃又住又拿的,也挺不好意思,休息时间便会帮着看孩子,也就是阿珩和他的哥哥聂辰。后来我遇到了你妈妈,有了自己的小家,又有了你,再然后你们去了法国,他们两兄弟怕我孤单,经常来陪我,后来索性直接住了过来,直到我辞职出国。”
“妈妈说,那是一段不怎么愉快的过往。”
“结局,只能说结局如此。辞职离开的前夕,我和阿珩的父亲产生了一些分歧,再之沈家的压力,我的健康状况变得很糟糕,而且颇有几分要把牛角尖钻到底的架势。说起来,最后让我醒悟过来,下定决心辞职离开,重新开启新生活的还是阿珩。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只可惜......”沈彣轻叹,忽又问道:“还没有问过你,和他一起旅行,有意思吗?”
沈彧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有吧?他很有知识涵养,这一点确实是有趣的,不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