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检儒是被身上的闷重感催醒的,睁开眼就是绯轻雪完美无瑕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她一脸险恶地掌握着他的关喉,似乎在犹豫能不能就此了结他。
他愤然开口道:“你这贱蹄子,竟然假哭!”
“怎么能叫假哭呢?我可是哭得很辛苦的。”
绯轻雪眨巴着眼,娇声补刀道。
“你自己分不清冰灵根之水和眼泪,非要陪着我哭,我怎好拂你好意呢?”
“算了,我认栽了!”
袁检儒想想自己真是够蠢了,现在想来,谁家眼泪那么多,能把他上半身都浸透?
他未免太过沉入。需知从前父亲将他打骨折他都没哭成这样,太糗了。他不想提了。
“落到你手上,唯死而已。速战速决罢!”
语罢,他闭上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从小到大他没少惹她,只是两人阶差太大,没动过手而已。
眼下被她追上了,不躺个十天半月才怪了。
“……”绯轻雪却诡异地沉默了。“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袁检儒莫名地睨过来。
“你干嘛那么恨我?”
绯轻雪蹙眉道。
“你对我的那种恨,不像是楚楠他们那般单纯的不顺眼。而是如同生啖其肉那般。他们尚知道明哲保身,你甚至为此领过宗主不少罚。可我不记得我惹过你?”
“……”袁检儒神容动摇。
“……”
没想到她敏锐如斯。见她不依不饶,袁检儒终是放弃地喟叹道:
“百年前龙仙宗回来,你拒绝天选宗的提亲后曾大醉一场。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绯轻雪很干脆道。但那是她最后一次醉了。
她讨厌不省人事,尤其是醒来后还要面对大家恶心兮兮的怜爱目光。
“……你强吻了我。”
“……”
“……”
绯轻雪从他的表情,以及他的为人和动机来推算,推来推去算不出其他。看来是真的。
“……我不会把你强占了吧?”绯轻雪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了。
“哪儿能,在夜明宗呢。长愫姐路过把我们分开了。”
“……”
“……那你还真是小心眼。”
绯轻雪想来想去,只能这么评价了。
“你明知道我是无心的,就因为一个吻,折腾我这些年。不愧是你。”
“……你一副我捡了便宜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我的初吻!”
“……”
“……”
绯轻雪忍不住笑出声:“对不起。”
袁检儒傻愣愣地看着她的笑颜,反应过来,糗到脖子根都红了……混账,他为什么要说啊!
转念一想,绯轻雪不由拧起眉眼:
“那我强吻你的时候,有没有叫谁的名字?”
“你还敢说呢……”袁检儒一想起来就生气。
“我喊谁了?”绯轻雪不由抓着他的衣襟。
此时她仍将他当成坐垫,她一举一动,袁检儒感受分明。只觉得更来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