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很是感激的拍了拍玄明的肩膀,她也不再多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尘,转身离去。
她走后不久,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玄明身后。来人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阴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你放她走了?」来人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质问。
玄明没有回头,淡淡道:「她想走,谁又拦得住呢?」
「呵!」来人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动了心思。」
「噎鸣!」玄明终于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来人,「若我说没有,是不是显得太假…」
玄明拿起酒壶,猛的灌了一口,他并不想否认自己对莲笙的那点小心思,因为一旦否认便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倒是实诚!」噎鸣冷笑一声,便坐到了 莲笙之前的位置,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道,「她那般明媚的女子,你若说没有,才显得更假吧!」
「省着着点喝,没多少的!」玄明没有搭理噎鸣的话,只是有些心疼的抢过酒壶,顺便还用袖子擦了擦。
「怎么?她喝得,我倒是喝不得了!」噎鸣见状,一下又抢过酒壶,调侃道,「见色忘友!」
「唉,你看你这人!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玄明无语的甩了下 袖子,然后坐下,给自己也满了一杯,「说实话!你怎么打算的?」
「我能有什么打算?」噎鸣仰头灌下一杯酒,辛辣的酒液却驱不散心头翻涌的苦闷,他低声呢喃:「她又不信我!」
玄明静默地注视着手中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照着他的脸庞,晦暗不明。「我是她,」他语气平静,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噎鸣的心湖,「也不会信你。」
「喂,」噎鸣攥紧酒杯,冷声道:「你到底哪一头的?」
「呵,」玄明自斟自饮,不再看他,「你我皆是局中人,却妄图窥探棋局之外的秘密。她来去自如,翻云覆雨,你我何时看透过她的心思?」
噎鸣沉默了,他捏紧酒杯,指节泛白。玄明的话如同一根尖刺,刺破了他心底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总有一天能将莲笙禁锢在自己身边。可玄明说得对,莲笙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她得力量强大到可怕,她刚冲破术法之时,自己还能强行带她离开,可是仅仅是一夜,她的力量便能恢复到在冥界来去自如。
「那你说,她会回九重天吗?」噎鸣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卑微。
玄明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幽冥河边,望着那翻滚的黑色河水,幽幽道:「谁知道呢!不过不管她在哪,都无人能困住她,更别指望得到她得力量!」
说完,玄明转过头望着噎鸣嘲笑道:「我们冥主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够了,你!」噎鸣知道玄明是指当初自己利用莲笙的力量打开南天门,结果才刚打到八重天,莲笙知道自己被利用,和着凤天,直接将冥界一众将一掌扇回了地府,「那还不是为了冥界,我一天天的为了冥界殚精竭虑,你天天在这躲悠闲,还好意思嘲笑我!」
「呵,我多悠闲??」玄明也不甘示弱吼道,「你天天在冥府吃香喝辣,身边美人环绕!」
「谁看美人了?」噎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险些撞翻了桌上的酒壶,「你给我说清楚!」
玄明嗤笑一声,也不恼,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斜睨着噎鸣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那摘星楼里,娇滴滴的美人可是数不胜数啊,各个美艳绝伦,身段妖娆,恨不得把心肝肺肺肾都掏出来给你,就为了博你一笑……」
「你你你……」噎鸣气结,指着玄明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你少胡说八道!本座一心只有莲笙,那些莺莺燕燕,本座连正眼都没瞧过!」
「是是是,你没瞧过,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你那朵高岭之花!」玄明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调侃,「可惜啊,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你,你呀,就是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
噎鸣被玄明的话戳中了痛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一把夺过玄明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却浇不灭他心中的苦闷。
「那又怎么样?」他自嘲地笑了笑,却也不忘嘲讽一下玄明,「搞得人家看得上你似得?」
「至少人家还主动来找我喝酒,你呢?」玄明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水荡漾,映照出他那张欠揍的笑脸。
噎鸣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确,他和莲笙之间,现在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陌生人。「连走了也没跟自己打声招呼,好歹自己还去救了她,真是个没良心得!」
玄明端着酒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噎鸣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扔进幽冥河里泡个十天半个月,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什么叫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懂什么?本座这是情深义重,日月可鉴!」噎鸣愤愤地反驳道,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对莲笙的一片真心。
「是是是,情深义重。」玄明敷衍地应和着,眼中却满是戏谑,「我们冥主大人可是个情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