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陆月殊噗嗤一笑,又喷出一口血,她伸手盖住赵卿卿的眼睛,脱力倒在她身上。
一!
“陆月殊!”
她傻吗?
“走。”
生于相国府,是为嫡长女,荣华富贵享不尽,背靠权山乐无忧,一朝事变,母亲郁郁而终,后母妹妹欺辱凌迫,苛待下毒仍不够,还要像狗一样被按在地上打。
如此变故发生在一个幼女身上,感受日复一日身体的变化,记忆模糊,感受自己的身体不受支配,东倒西撞,从天之骄女,到痴傻疯癫。
她都知道吗?
赵卿卿看着床上呜咽的人儿,脑子里全是不甘,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然后被另一个人代替,成就是她,荣誉是她,可她却早已不是她了。
“陆月殊,你被毒了那么多年都没死,一顿打而已,你死不了的。”
“春儿……”
“我在,怎么了?”
“冷……”
赵卿卿抱着她,二人相互依偎,她像小猫一样缩在她怀里。
“还冷吗?”
陆月殊没有再说话,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疼晕了。
香儿天明来过一次,却不再送饭。
只是站在门边上,远远看了一眼,确认死活。
“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她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紫锦园锁上了,再也没有人来了,马上,这里就会变成一个荒废的园子。
说起来,她连一位正儿八经主人家的人都没见到过。
哦,傻小姐除外。
这一夜,格外的冷。
赵卿卿好不容易弄着了几根破木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月殊呜咽一声。
“很久之前的冬天,有个小女孩在街上卖……卖柴火,可是没有人买啊,她又冷又饿,就自己烧了一根木头取暖,在火光里,她不再挨冻挨饿,吃了很多好吃的,非常开心。”
赵卿卿轻轻抚摸陆月殊的脑袋,像哄孩子一样,轻声说着。
“木头烧完了,朋友们不见了,她又烧了一根木头,这次她见到了自己的外祖父,还有母亲,就和你的外祖父母亲一样慈祥,她们互诉思念,说了好多话。”
怀里的人不再出声,赵卿卿眼泪一下涌上来,她继续说:
“可是木头烧的太快了,小女孩干脆把所有的木头都烧了,这一次,家人朋友一起出来迎接她,一起去到一个不会挨饿挨冻的地方去了。”
温度渐渐冰冷,赵卿卿搓了搓她的胳膊,声音有几分哭腔。
“咱们也有木头,咱们的木头不会熄灭,有我在,你也不会熄灭的,你听见了吗?陆月殊。”
赵卿卿痛哭出声,她不是按部就班的死,不是根据故事情节走向而亡,是她,是为她而死!
“我不会让你熄灭,也不会让别人熄灭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赵卿卿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怀里一片温热。
“陆月殊!”
赵卿卿喜出望外,心跳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对方一睁开眼,又惊得她一个激灵,让她紧急刹车,慵懒的瞳孔发散着陌生的气息,整张脸都透着冷意。
不是她了,不是陆月殊了。
是女主,她来了。
“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