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锦园还是紫锦园，风依旧吹，花儿锦簇，可是此刻，从这里开始，从一棵树，从相府，整条长阳街，乃至整个穆戈王朝，都要天翻地覆了。

陆月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见对方在愣神又喊了一遍。

“在！”

“你在屋里烧木头，是嫌咱俩活的不够长吗？”

陆月殊推开窗，散了散屋子里的危险气味儿。

“我……我怕小姐你冷啊。”

赵卿卿平复心情努力挤出微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要被怀疑了吗？

“头还疼吗？”

头疼？

陆月殊在赵卿卿错愕的目光中伸手抚上她的头，果然传来肿痛感。

那个位置，那个地方是……

“不过就是偷偷去厨房拿点吃的，下手居然这么重。”

陆月殊轻轻地吹着气，牵着她的手，踏出那扇阴霾了两日的门。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头上的伤，是第一天来的时候有的，去厨房偷吃挨打，是她和陆月殊的第一面。

门外门内宛若两个世界，赵卿卿一脚踩出去，整个人便被明媚的阳光温柔地紧紧包裹住，从外到里，将那阴暗潮湿之处，一扫而光。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也可以重来一遍，得再往前些，在变动开始之前。

陆月殊大步流星，拉着赵卿卿一刻不停，二人走到门前，赵卿卿下意识停下来，她看着这扇拍了无数遍的门，她看着陆月殊伸出手，她看着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

那扇上了锁的门，雨夜痛哭，求不来的人和求不来的药，仿佛从未发生。

没有一刻停留，陆月殊将赵卿卿从门这边，拉到了门那边，门外，是另一个新世界。

可是这段时间的记忆算什么？陆月殊算什么？

“你想吃什么？”

除了她，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了。

“小、小姐？！”

迎面而来的是准备送饭的芳香二人，陆月殊伸手摘下芳儿挂在腰间的荷包，一步未曾停留。

“李记的馄饨很好吃，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家味道有没有变。”

“小姐，你不能出去！”

芳儿反应过来快步拦在她们面前，一边说一边朝赵卿卿使眼色。

“春儿，怎么样？”

陆月殊停下脚步，眼睛看着芳香二人，比之前更甚凌厉。

“……听小姐的。”

相国家的傻小姐不傻了，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安阳城。

“新来的蝴蝶珠钗，小姐看一看哈，漂亮的嘞！”

“刚出笼的包子，白菜肉包！”

“都来看一看啊，著名大画家石京的画啊！不要白银999，不要白银99，只要9两白银，就可以带回家啦！无论送礼还是自留，都非常有面儿啊！”

二人停下脚步，赵卿卿看向那个原先摆着神医义诊的摊子，现在已经变成卖菜的了。

“真是石京的画？”

陆月殊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下，却被拍掉了手。

“诶！不买别碰啊！”

“不看看，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呢？”

“哼，看你这样子，怕是没钱买吧！”小贩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