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燕映诺正色,语气低沉的说道:“青黛!迟早我也是会知晓的!休要拦着你怀夕姐姐的话!你去,将在外头干活的奴婢们,都遣散开吧!宫嬷嬷……如若忙着,便无需惊扰了吧……”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无奈。到底,自己还是只会对怀夕与青黛,全然信任啊。也难怪。多年主仆情谊,岂是一介外人能比拟的。燕映诺唇边浮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说吧,怀夕!寒雷的书信之中,是否还言及其它?与我有关,是吗?”燕映诺面上一派镇静,只是一颗芳心渐渐沉了下去。不会的。涯哥哥不会有事的。她已经开始做着最坏的打算。
青黛返转回来,一个“噗通”声,笔直跪在了地上。“娘娘!此事不知也罢!在这宫里头,活好您自己,便已足矣!”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和决绝。
怀夕眼中,已有泪花闪现,亦是跪在了地上,垂首不语。这一刻,面对镇静的燕映诺,自己竟然开不了口。自家的二小姐,实在是,命运多舛啊。深谙其性子的自己,如何不知,她若是知晓实情,岂能不日夜锥心之痛啊。
“莫不是......箫......”燕映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终于挤出了,这几载,也不曾提及过的人名。然而,嘴里才说出箫寒涯的一个姓氏,她的声音,便已然开始,隐含着呜咽,脸色也惨白如纸,下一刻,似乎便要晕倒。
唬得怀夕与青黛两个,忙从地上站起,纷纷步至燕映诺身边,各自伸出一只手,放在燕映诺的手上,慌忙不迭的,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是!不是!二小姐,莫慌!”
燕映诺这才略感安慰,呼出一口浊气,“那是......”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二小姐!无论奴婢跟您说了何等匪夷所思的话语,您可都要稳住了!”怀夕终于下定决心。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二小姐禁不起这么悬着不说的局面。她那颗晶莹剔透的心啊。瞒也是瞒不住的。终究是箫大人了解她。否则,寒雷也不会书信详述这隐情了吧。
望了一眼同样被燕映诺吓到了的青黛,用眼神示意着,见青黛咬了咬下唇,默默点了点头,怀夕这才接着对燕映诺说道:“二小姐!夫人她,并不曾身死......”
燕映诺闻言,奇道:“南氏么?是呀.......”猛然间,反应过来怀夕之语的意指为何,心中猛地一颤,大惊道,“怀夕!你......”
“是!”怀夕脸色郑重,燕映诺听得出来,这语气中,还有着无比的沉痛,“奴婢说的,乃是二小姐的生身母亲,季氏夫人!且,昔年,寒雾大人,孔镇北全家之死,与夫人脱不开干系......还有......寒雾大人已身中半边月之毒,亦是季氏夫人手笔......与当年其全家所中的蛇缠藤之毒一般无二的,乃当世十大毒也,无解......今日殿上,箫大人已禀报官家,那蜜煎局的掌煎蜜使,慕赟画,正是季氏夫人送进宫中来......那位季氏夫人早些年送进宫中的素心姑姑,也被箫大人在殿上揪了出来,无从隐匿,已然交待得一清二楚......这吃食,便是官家急急忙忙的唤了人去取回的,为的,便是担忧二小姐闻此讯息后,精神颓丧,难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