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微动,但还是将头偏向一边。
我们的演技都很差,她一眼便看出我在尝试用回忆杀感动她,我一眼就看出来她确实被感动了。
可墙上的黑色,并没有腿回来。
只能以后刷漆了。
最好是白色的。
我看着她,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不知道。
我不曾关注她。
她也不求我的关注。
她的身体猛地缩成一团,漆黑的血液从刚刚治愈好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我知道,她在骂我。
用她如果还能开口便是最肮脏的语言,辱骂我,但是,她说的大概会句句属实吧?我也没有“反驳”的权利。
我也不能给她治疗,或许,她更适合自生自灭。
我没再管她。
她被扔到了魂木林子里最荒芜的地方,那里只有白色的土地,白色的天空,和一片树叶都没有的白色魂木。
魂木上的树叶,昭示着他们生前的因果,因果断了,树叶便会落下一片,所有的树叶都落下时,一株魂木便可以重新投胎。
没有投胎的,是那些因果断的早的,在堕魔之前,亲人死光了,朋友也都没了。
他们死亡的意义已经缺失,世界无法判定是否留住他们。
他们万念俱灰、心如死水的时候,就会用魂魄留下一滴不存在的泪水,世界便会对他们说,世界原谅你们了,忘却不公,重新变成树吧。
偶尔,魂木中的魂魄会出来。
遇到生人或者遭遇危难的时候,便会成群结队地出来,在他们眼里,彼此都是新的家人。
一天天的,张家长李家短地唠,直到郝开心突然出现。
她发泄,于是成片魂木死亡,发出了亡灵的哀嚎。
她将灰色地带搅了个天翻地覆。
可惜,也只是被通缉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再允许有她的出现。
塔里的通缉令总是很及时,与本人相差也不大。
郝开心的脸上,一双死鱼眼,左眼下一道疤,还有几颗痣,都将她的外貌容错率降到了最低。
我知道的,后来她很少去东洲或卡法那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岛和玛雅,有时也去亚特兰蒂斯。
都是一些混血人种多但总人口又少的地方。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到塔里,塔里虽然没有将她除名,也并没有撤掉通缉令。
后来,我们对她彻底没了消息,就连命簿子上也没了她的名字。
我对她,由一无所知,到了一无所知。
此后。
第二世界有时会莫名出现许多奇怪的东西,不过他们都说是恐吓一类,从不让我接触。
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第三世界多出了很多见义勇为的事件,我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世界也莫名多了一个人,只有影子,没有正脸。
她和我交谈:“你好啊。”
我说:“你知道消消乐这关怎么过吗?”
她说:“我是郝开心。”
“我知道了。”
“果然呢,你一点都不震惊。”
“对啊,总有这么一天嘛。”
“所以,你不问我吗?”
“那你知道下一关消消乐怎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