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夫布鲁领着四位年轻的贵族进了家门。有那么一刻,梯夫布鲁为自己家的简朴感到些许的羞愧。但四位过惯军旅生活的年轻人却对此不以为然,反而是好奇地观察起了梯夫布鲁的家,只是他们的第一眼都落在了站在门口的劳西娅那张皙白的脸上。她的眼圈有些粉红。
劳西娅自然也是被帝国军赶到了公民会堂中,但她被挤在了最后面,只能叽叽喳喳地听到些零星的消息:老师古斯塔夫先生被帝国军杀了;弟弟托托罗跟着帝国军的人走了;哥哥梯夫布鲁当选了新一任的漠城领袖;父亲也跟着帝国军的人走了……
劳西娅刚得知这些消息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以后的生活会发生哪些变化,父亲和弟弟都被帝国军带走了,自己的老师又被帝国军杀了,只有哥哥还在自己的身边……也许,帝国是他们漠城的仇家吗?而漠城的公正又……
所有的疑虑和悲伤都藉由月光打在劳西娅那张漂亮的脸上,无疑加深了她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哥,他们是?”劳西娅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可能削去了她留给人的那美好印象,或许也加深了一种痴情的联想。
“他们是……”
还没等梯夫布鲁为劳西娅介绍身后的四位年轻人,劳西娅就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帝国盔甲。劳西娅那忧郁的眼睛中忽然杂糅进了愤慨,显得没那么含情脉脉了。
“哥,就是他们杀了古斯塔夫先生吗?他们会杀我们吗?”劳西娅的目光呆呆地游离在梯夫布鲁身后四个年轻人的脸上。
看到劳西娅这个样子,梯夫布鲁开始有些心疼,于是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四人,而他们只是面面相觑,最后是路易开口解释道:“射击军有明文规定,不能泄露射击军的踪迹,否则格杀勿论。一般来说,这只是用来威慑臣民的条款,但是我们的队长——也就是杀了古斯塔夫先生的那位——他对射击军的规定执着到入了迷,以至于当他看到古斯塔夫先生从我们面前慌乱逃离的时候就动了杀心,按照他的说法,在他对古斯塔夫先生喊话几次无果后,他就杀了古斯塔夫先生以绝后患……”
劳西娅的表情依旧有些恍惚,路易继续解释道:“本来这项条款是只有少校级别的将军才能够下的指令,要不然每个士兵都能无条件地去杀臣民,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既不符合陛下的利益,也与我们的贵族精神相悖……”
路易说着看向身旁的同伴,他们也应和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杀人的过错全怪你们的队长?跟你们毫无关系?”劳西娅半出神地望着他们,语气平静地反问着,却逼迫得人无法呼吸。劳西娅坚信公正与责任从来是相连的,不敢承担责任的人不可能有一颗期望公正的心。
“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够准确。毕竟我们跟队长同隶属射击军,他杀了人也就等于射击军杀了人——臣民也都总是这样来理解我们的……”路易的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被这样的美人逼问着,他甚至有点哭腔,而这进一步激怒了劳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