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塞斯家族凭借一代魔术驱动外骨骼技术与所其收购朔地宝石加工技术研发出与菲莱亚特所研二代魔术驱动外骨骼相媲美之产品,造价更为低廉,销量一度远超“克雷松”。晶剑生产效率也一度赶不上收购多方生产资料具有新技术开发的福德塞斯家族与斯莱夫特家族,军用订单一度下降至零单。我厂产线压缩问题一度提上日程,条目处理与会议充斥生活,倍感疲惫,咳血逐日增多,事项需要与亡妻之妹丈夫斯基夫共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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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托历1807年雾月六日
因病就医,需常住多日,事项交由斯基夫与菲莱亚特处理。吾子之女儿也于今日诞生于世,吾欣喜若狂,未能有所表现。同在医院,却未能起身见其一面,倍感惋惜...她一定有着闪亮的眼眸,使我陶醉,使我想将爱分给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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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托历1808年雪月三日
身躯江河日下,躺于床难以起身。外骨骼产线压缩至一线,晶剑产业转售私人,多项生产方案与营销策略发生变动,却恐无力回天...病床前常见吾儿疲惫之眼眸,顾女儿,顾公司,顾吾病躯,已经多日未见其以往笑容。他变了很多,没有之前那样的天真的脸颊,他因我而被迫成长...多希望坐起,与他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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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托历1810年雪月二十五
这应该是最后一段日记了。身体已然奄奄一息,喘息费力,握笔之手颤抖难控。思寻过后,连连叹气,仍有不少留念,提笔在此写下。既是一篇日记,也是一封信,是我的自白。
这篇自白,我最希望你能看见,菲莱亚特。我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我不希望你那时坐在我的病床前,我吞吞吐吐未能说尽我想对你说之事,眼望着我离世,留下我的遗憾,与你的泪眼朦胧。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情,过好你的生活,将阿米莉娅照顾好,不必与我见那最后一面。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让斯基夫隐瞒我的离世,我想要告知你的事情,都写在这篇日记里面了。
菲莱亚特,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你出生的那一刻,随着你的眼镜缓缓睁开于阳光之下,那双绿色的眼眸我至始至终未能忘记,就像是你妈妈的双眼一样将我的魂魄勾走。小时候的你总是喜欢摆弄各种机关器件,将它们拆解,将他们重新组装,你的天赋使我无数次惊叹连连。你的每一份杰作,我都收藏在我房间的柜子里面,用玻璃封装,望着它们,我总是会露出不自觉的欣慰的笑容。上帝为你打开天赋的一扇窗,却为你关上了行走的大门。小时候的你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奔跑在草原嬉戏打闹,将汗水抛洒向碧蓝的天空与翠绿的草原,房间的灰白似乎就是你的全部。但你始终未忘记微笑,常常与我还有你的妹妹分享你所拼装的小小机关。你的闪着亮光的瞳孔,你的笑颜,都与你的母亲那么相像,总是能让劳累的我的疲惫消散而去。所以啊,菲莱亚特,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无论前路怎样充满雾霾,都不要忘记你的微笑,这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所贯彻的信条。现在的你对此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我希望你能想起,将其一直烙印在你内心的深处,时刻提醒自己。这不应该是我来教你,而是你教给我。你的天赋与你的开朗,一定能带领家族走出难关。这也就是在滞留者计划的时候,我希望你一定来到这个世界继承家业的原因。只不过我未曾想到,我亲爱的女儿,你最疼爱的妹妹,拥有无限剑术前途的莱特妮丝,会为了死不足惜的我而选择自我奉献...
莱特妮丝,你一定听过这个名字吧。我在梦里几曾梦见过她,她熟悉的身影舞动着剑,战胜一个又一个来敌,我多么想上前去为她拭去脸上的尘灰与霜雪,但她遥不可及,已然在那天边...你的妹妹莱特妮丝,她一直以来都那么坚强独立。即使在她诞生的第二年你的母亲便悄然离世,她却选择了担起她母亲的责任,一直尽心尽责地照顾你。她舞动剑锋的模样多像是年轻的我,飒爽的英姿同样那么令我骄傲。无论训练多么艰难,她总是挺着腰板坚持下来,留下几道疤痕,惹得我在训练场的那侧几经心疼...现在为我们而滞留在旧世界的她,又让几经想念...我的失误,我的懦弱,使得我的女儿留在了黑夜之中,未能见到黎明....她是我绝对不能忘记的人,也是你绝对要想起来的人。
你和莱特妮丝,多么像是帕娜多奇与上帝一同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菲莱亚特,你一定要想起来你的妹妹,携带着她同样给与你的希望,好好的生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能再见到她,请帮我告诉她,她的父亲很爱她。
在宅邸的后花园,有一株曾经由莱特妮丝照顾的在她房间生长的树苗,我将它移植到了那里,立下了一块石头,刻上了我们一家的名字。卧病在床多年未见它,它应该能继承莱特妮丝的意志奋力生长,亭亭如盖。在我离去之后,我将它交由你来照顾,我希望它将来能葱茏繁茂,如她般坚强。
你的未来还有无限的长度,我的故事到此为止。将你的天赋施展,切勿忘记微笑,活出你的故事。父亲,教导你的养料已尽,最终散为这篇自白,希望你如腾飞之鹏,冲九天云霄。请子勿念,吾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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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苏将日记合上,她看向身侧的菲莱亚特,他正低着头,嘴角抽搐着。
“爸爸?”阿米莉娅扯着他的衣角,他不为所动。
“菲莱亚特阁下,您有什么感受?”安娜苏将书放置在书桌之上,她的心里似乎躁动着一股热流,使她坐立不安。
一阵风吹过,菲莱亚特忽地转身,大步迈着脚步,机械的之间的声音此起彼伏向着门外而去。他奔跑着,双手摆动着,四肢杂乱地挥动在空中。
“爸爸!”
“菲莱亚特阁下!”
安娜苏带着阿米莉娅向着那个滑稽的身影追出去。
他艰难推开宅邸已然爬满苔生植物的后门,风将尘灰的苦涩与门外泥土的芬芳向着他扑面而来。他迎着将要落下的夕阳向着后花园中心奔跑着,尽管脚下杂生的藤蔓与草根的阻拦,无视身上机械发出的似乎碎裂般的噪声。
他摔倒了,重重摔在枯萎的花丛之中,周围的茂盛的杂草将他环绕,包裹在其中。
他艰难地拨开刺手的植被,留下一道道伤痕,颤抖着站立而起,站立在荒芜中央。破碎的围墙缝隙间生出青苔,墙角杂草间传出低沉的虫鸣,掉落的瓦砾与围墙的石砖将他与一切包围在其中。
唯独眼前。落满枯叶与覆盖有草的巨石,端正地刻下长长的字母。那巨石之后一株几经冲入云霄的树婀娜地招摇着枝干,风一阵一阵,刮过它繁茂如盖般的树冠,枝叶之间相互触碰似乎发出清脆的叮铃声音,落下点点碎屑,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闪光的雨点般将那一片包围。它是它自己的园丁,坚强地将自己修饰在一片荒芜之中。夕阳透过树梢,昏黄的阳光形成一道道光束将菲莱亚特的脸照亮。光中不断凝聚着的微小洁白细丝,将他不断涌出的眼泪带去,浇灌在伸出坚硬的土壤的根系之上。枯叶也渐渐落去,巨石之上所刻印的字母随之清晰可见。
——黎华尔兹氏巴里特条顿帕娜多奇菲莱亚特莱特妮丝阿米莉娅
敬以笑对生活之人敬以心存所爱之人敬以永远的家人
它立在那里,他同样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