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没有吃他,”夏谈笑着对大蚺说:“葬身蛇腹,太便宜他了……等我一会儿。”
他拿了一块布,以极快的速度往破庙奔行而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密林中。
再次进入破庙,夏谈看向倒在地上套着衬袿的尸体,外面那层法衣已经被他扒去做了鱼线,这件衬袿只是凡物,所以便留了下来。
夏谈将尸体扯到一旁,露出已经干涸凝固的血液,还有遍地狼藉。
他抽出了刀……
并没有等多久,大蚺看到夏谈慢慢走来的身影,手里抓着无头尸体的腿在身后拖行,手里提着个布包。
“这是什么?”他问。
夏谈抬了抬手中布包,“那个邪修的血和脑浆什么的,还有一层石砖粉,我全部用刀刮下来了。”
他耸耸肩,“别说,这刀还真好用。”
“你要把他也烧了吗?”
“你在说什么?”夏谈惊讶的看着他,“你们蛇都这么善良吗?”
“那你准备做什么呢?”
将邪修尸体拖到尸山前,夏谈淡然道:“当然是碎尸万段以告他们在天之灵了。”
“还好你没有吃他。”他又重复了一遍。
见识过手中刀的锋利,夏谈不打算乱用了,他从村中找来了工具,用铡刀斩下四肢,用斧头敲断肋骨,刮刀剜肉,尖刀剔筋……
用菜刀剁成肉沫,装入陶罐,用磨盘碾成骨粉,装入另一个陶罐。
至于内脏,再分装另一个陶罐。
做完这一切,夏谈取出一个布包,布已经不是原来的布,而是他用刀割断的幡旗,但里面的内容物没有变化,还是那个邪修已经碎作渣的脑子……还有一点石灰。
他将这包东西丢在尸山上,最后掷出了久违的火把,雄雄大火燃起,黑烟与焦臭扑鼻,夏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确认可以将尸体烧干净,然后转身,走到一处屋内。
今年是哪一年来着?夏谈心想,这个世界并没有出现公历之类的东西,至少他没听说过,记年的方式是以皇帝名号加上登基时日。
皇帝的名号好像是什么……什么……鸿。
在灶房中捡了一截木炭,他于石地砖上写道:
X鸿十一(划掉)十三年,一名邪修路过此地,杀尽村中男女老少共一百一十三人,现已伏诛。
写罢,夏谈拍落手中炭渣,转身出门,抱起三个陶罐,叠放装入一个箩筐中。
全村的人都死光了,他到也发了一笔死人财,找出铢钱七十三枚,余粮若干,取了钱财带些粮食,拿了口小锅以及若干有用之物,接着换下身上老旧行头,还洗了个澡。
最后他戴了个斗笠,背着一筐一篓,踩着灰烬离开村子……
“节哀顺变,”大蚺对他安慰道,夏谈人如其名,其实很健谈,但这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无妨,我还不至于因一群亳不相识的人太过伤感。”
他们往前走着,很快听到了水流声。
“你开始说,”夏谈忽然开口,“那个邪修的肉让你产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是吗?”
“是,那种感觉就像……我喜欢吃肉,结果吃了大半辈子素,然后再看到肉一样。”
来到岸边,夏谈呼出一口气,放下箩筐,取出最上面那个陶罐,揭开封盖,问道:“你现在还有那种感觉吗?”
大蚺点点头,“还有。”
“有减弱吗?”
“没有。”
“那就好,”夏谈呼出一口气,擦着汗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这种冲动应该来自凡物对灵气的渴望,”他取出了自己最初的鱼竿“所以让我试试看,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