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谈也不嫌弃遍地的血污,直接上手去扒对方的衣服。
“还有这幅幡,”他捡起地上邪修的遗留,棕黄笔直的长杆上馎着一张苍灰色的方布,他卯足了劲用双手去掰,却丝毫不见弯曲。
他干脆将此物一端踩在脚下,双手抓住另一端,猛的起身。
纹丝不动。
“哈哈哈,善哉,善哉,”夏谈笑道:“用这个做鱼竿,什么鱼钓不上来?”
本来依正常情况而言,钓大鱼适合用软调竿,因为软调竿在护线与消磨大鱼体力上更为有利,但手感也因此欠佳。
夏谈更喜欢用硬调竿,甚至超硬调竿,这种竿胜在手感很好。
两种竿各有优劣。
不过有了这魂幡的杆和那法衣的线,就像是在硬调竿上走了极端,同时用了不会切的线。
这几乎是他前世的梦想!
“可惜,约莫八尺,这根杆太短了些。”他无不惋惜的说。
大蚺沉默了许久,试探着问他:“钓鱼佬,你上辈子真的是钓鱼的吗?”
“你得知道,钓鱼是一个爱好,而不是职业。”夏谈抬起头,看了看屋外的天,仿佛在追忆过去。
“我上辈子是打气球的。”
“……”
得了两个最大的收获,夏谈继续搜刮,他翻出了一柄带鞘短刀,一枚玉佩,和一个用细绳绑口的袋子。
“刀自然不必多说,这枚玉或许是一件法器,不是也无妨,毕竟值钱……这袋子我打不开,邪修身上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储物袋。”
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个妹妹正在仙宗修行来着。
“蛇兄,据说修士的肉总是带有一些灵气,”夏谈乐呵呵的说:“这家伙你吃吗?”
大蚺侧头看了一眼,摇着头说道:“我不想吃。”
一方面,他上次吃的猪仔还没消化完,所以不饿;另一方面,这红白之物溅的遍地都是,实在让他提不起胃口。
最后他真的被钓鱼佬吓到了,不敢当着他的面吃人,哪怕这个人是钓鱼佬杀的。
“不过这具尸体对我而言确实很有吸引力,”他斟酌着说:“我本能的想要吃它。”
这样吗?夏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往下面走走,你呢?”
“一起吧。”
一人一蛇沿着破庙前的道路直走,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个村庄前。
昏暗的曦光下,遍地尸骇,死状可怖。
夏谈似乎早有预料,诚恳道:“蛇兄,可否帮我一忙?将这些死者一一找出,放在……那棵槐树下。”
他指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还摆着几个石墩子,四周比较空旷,大概是村里老者的唠嗑之所。
大蚺点点头,游动着去寻找尸骸,不一会儿用嘴咬了一个小孩过来。
夏谈也没闲着,他同样开始动手,先将路边的人拖到树下,然后依次打开房门,搬运内部尸体。
这些人有苍苍的老者,垂髫的幼童,辛劳的农夫,勤作的织女,当然还有恶俗事件,比如……扒灰的。
这些人看起来都死亡不久,但身躯僵直冰冷,双目圆瞪,表情惊恐,有一位母亲在死前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夏谈用刀都没能撬开对方的手。
孩子自然也死了,一样的僵硬冰冷。
夏谈不是单纯的堆积尸体,他从村中收集来稻草木柴煤炭,先在地上铺了一层,然后横放一层尸体,再铺一层燃物,再铺一层尸体……尸山越积越高,很快没过了槐树。
“失算,失算,”夏谈无不惋惜地说:“这村里最后一丝生气竟然是我掐死的,哎……下次注意。”
天已经蒙蒙亮,他手里拿着雄雄燃烧的火把,作势要丢,却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