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此刻众将领再也控制不住纷纷出声映射副将王弼。负责东城门的守卫的,是领西军步卒五千的副将王弼,东城门被突袭得手,坚城转瞬之间便被攻破,狄人以有心攻无备,打得大军措手不及,直接导致大军溃败,众将自是怀疑到他的头上。王弼乃西军宿将,从军二十余载,素来治军严谨,其人之能众将领有目共睹,此前同羌族作战亦是进退有度、勇猛过人,东门皆是西军精锐,按理说不应被如此轻易的攻破。
武漳压下众将的嘈杂。“我已向朝廷禀明,此番大败,全乃我一人之过,众将奋力拼杀已尽全力,诸将回去后收拢溃兵、稳定军心、重整兵马,此番狄族皆是骑兵,且兵峰正利,只要我们能守住陇右这个西北门户,就能挡住狄族向中原肆虐,朝廷自可从容布置,待朝廷援军赶到,与敌再战,克复陇右。”
众将散去后,裴鸿再次返回面见武漳,面带愤然道:“大将军,卑职认为此刻内奸仍在营内。”
在武漳深邃的目光中裴鸿接着说到。“此前我军大胜羌人,众军即便休整,但也不是全无防备。”
“此前狄人一次突袭就破我堡镇十余座,兵峰直指陇右城,当时以为是狄人兵强,熟悉地形,且谋划长久,未及深思,此刻想来定是早就和某些人暗通款曲。”
“四日前狄人入侵,大将军便命大军严守城堡,今晨狄人再次突袭陇右,必是得到了奸细的消息,否则绝不会如此突然有序,有能力同狄人里应外合的自身官职必然不低,戒严之下,奸细如何同狄人联络,只要查下去,奸细必然水落石出。”
武漳道:“你所言甚是,但此刻不宜再生事端,此事便由你暗中探查,有何结果直接报与我。”裴鸿随即领命而出。
随后武漳召来亲卫,领命前往河西、朔方两州及陇右天水、陇南、庆阳等地,令各军死守关隘。只要天水、陇南、庆阳这三处不失,就能将狄人挡在西北,使其无法深入关中,河西、朔方在则可以随时夹击陇右,如此西北糜烂也只是一地,帝国坐拥天下,西北迟早能够收复。
亲卫领命出营,武漳陷入深思,武漳能身居高位屹立朝堂,自不是庸弱之辈,政治手段、军事能力自是不弱,即便此番兵败,也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第一时间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内奸是谁?在西军还是禁军?此刻狄人还有他或是他们接下来想做什么?西军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禁军有没有问题?主簿裴鸿又会做什么?
威定堡西门,两位略显狼狈的兵卒凑在一处。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向着身旁的老兵问到:“柱哥,一大早就被掏了窝,死了那么多人,咱还能回家吗?”
叫做柱哥的老兵看起来有三十余岁,但眼中确仍显稚嫩。他回道:“小耗子,别他娘的瞎说,狄狗就只会偷袭,我听队长说了,等咱们大将军喘口气,就领着咱们杀回去,打的狄狗抱头鼠窜,到时候咱多砍两个人头,领了军饷赏钱,回家买上二亩田,取个媳妇,那日子美死个人。”
说罢,两人齐齐乐了起来,仿佛良田、媳妇就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