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段淼照挥挥手,周围人立刻都散去,小邓子看了一眼段淼明,见他没有反对,也跑得远远的。目光所及,只有秦王段淼照加上段淼明两人,旁边有几匹马驹低头啃着青草,段淼明骑乘的白马则躺卧在地上休息。
秦王段淼照望着白马道:“这马儿就是需要时不时的让它跑一跑,一旦把它丢着不管,它就只会每天吃,躺在地上不动,这一躺就会躺出毛病来。七弟想做事情,五哥并不反对,只是想做生意这事....”
秦王低着头走了两步:“据我对三哥的了解,如果真不可行,他一定会让你打消这念头,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既然你到我这来了....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想到去干这事?”
段淼明道:“我单纯不想去求老头子,何况不偷又不抢,大楚律又没有规定皇子不能经商,至于说经商者三代不能科举,我本就不用科举,慌他做什么?再说了,朝中大臣谁不经商?只不过都让下人出面,自己不出面。他们能做,我为什么做不得?”
“老头子抠门的很,不找他是对的。”秦王段淼照在段淼明的双肩重重拍了两下:“段家的小马驹,也算是长大了。按道理你干什么五哥都要支持你。可五哥这辈子大手大脚惯了,给不了你多少支持。这匹白马,五哥送你,再与你八百贯,多了实在拿不出来。”
段淼明本来就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念头。现在得一匹上好的宝马加上八百贯,哪有什么不满足的,自然连声称谢。
秦王段淼照道:“凡事先有小胜,再积累为大胜。遇到挫折也不要心灰意冷。到时再来寻你五哥,五哥那时说不定手头就宽裕了。”
段淼明猛摇头:“不会,绝对不会再来寻五哥,我做生意必然成功。等下我去寻六哥,我跟他说,五哥支援了我三千贯加白马,你怎么都得支援我两千贯加件宝物。”
秦王段淼照将地上白马牵了起来,递到段淼明手中,微笑道:“你讹不了你六哥的,他对我府上有多少钱多少东西,门清。你照实说就好。”
段淼明翻身上马,准备告辞走人。跟后世刚刚拿到新车,恨不得吃住在车里的普通人一样,那马车段淼明是再也不想坐了,就想一直骑这白马。
段淼明拍了拍白马的脖子,轻声说道:“你全身雪白,就叫你雪骓。”
秦王段淼照将头一歪,意味深长的问道:“雪骓刚刚成年,它应该非常向往马场奔驰,跟其他宝马一较高下。七弟,你说对吗?”
段淼明认真想了想,答道:“我觉得不会,如果有上好的马料,甘甜的泉水,舒服的马窝,干嘛要累死累活一较高下。心情好跑上两圈,心情不好,就在马窝里面睡觉。”
秦王段淼照还要说什么,抬眼看见一个灰衣下人站在演武场外,他伸手在雪骓臀上用力一拍:“你六哥不在王府,在平湖开诗会,别白走一趟。”
雪骓受这一击,立刻提速奔跑起来,段淼明正在兴头上,挥挥手就算告别。小邓子慌忙在后面狂奔,追了上去。
眼见段淼明骑着雪骓消失在演武场尽头,灰衣下人奔到秦王段淼照面前弯身行礼。
这灰衣下人正是在走道中站立的六名聋哑下人之一,送裴家父子的船上有他。
只见这灰衣下人下人弯腰行礼,开口说话声音洪亮,哪里又聋又哑:“
果然如殿下所料。左侍郎裴博仁见前面五人都是割舌刺耳,不敢朝我多看。忽略了小人。小人在船上听得真切。裴博仁问右相,干嘛在秦王身上押重注?
右相说,金人南下,黄河以南无险可守,唯有洛阳可做前线。金人如果占据河南继续南征,必然担心洛阳从东横击,断其后路,一定会死攻洛阳。
如其落入金人之手,便宜金国,不如支持秦王博上一把。”
“舅舅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后来还说了什么?”
“右相还说过,秦王好兵法,进攻之前喜欢多次试探,摸清双方实力,最后看准弱点一击得手。我们只要静观便是,通知所有的人蛰伏下来,不要再有多余的动作,以免跟秦王的计划碰撞。
裴博仁又问,今后秦王度田怎么办?右相骂他愚蠢,光武帝为什么度不了田,让他回去好好想想。
后来,两人就没有交谈过。我见父子二人走远,当下回来禀报。”
秦王段淼照点点头:“秦百振,你这个事情做得很好,现在有另外一个任务给你,刚刚我七弟你看到了吧?
跟上去,将他一举一动摸清楚,如果他是做生意,你就继续看着,如果是干别的,立刻来报。”
“诺。”
秦百振行个礼,退了下去。
秦王段淼照看着远处出神,口中喃喃:“北伐...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