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心神不宁
回到草棚处，正想同老头分享这么个好消息，却没找到人。
独自抓只兔子绑好，又架起火。
她不太喜欢杀生，兔子只能留着等老头回来处理。
可在这个世界，连杀人都不犯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真实的感觉到——原来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光线越来越暗，老头还没有回来。
灵绕到田边，还有半边太阳在远方的草坡地上。她忽而看见几颗枯死的草植在田中，与其它生机勃勃的草植显得格格不入。
再定睛一看，从那几株枯死的草开始蔓廷，周围的也开始枯死。
灵忽而感受到心神不宁，以极快的速度冲出结界。
越往深处走，那股初进秘林时的香味变得越发浓愈。
奇怪的是，她以这么快的速度奔跑却不曾感到累。有一股能量正源源不断注入体内，来源怀中的刺簪，这个世界的能量还真是神奇。
利用迷阵感探老头的位置后，她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祭台。
天空中下起濛濛的雨，灵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只有再献祭时，才能求来神明神降雨。
……
在与牛怪打斗的过程中，紫韵天突然昏厥，便带到祭台处。
神志迷离时，听见那牛怪极为高兴的道：“你偷用神力打破双生子诅咒，神明居然没有降怒。现在，我要借你冲破封印。”
他仰天长笑。
“谁叫你刚好出现，还带有神狐血脉。”
“当真是，天不亡我。哈哈哈”
牛怪仰卧在地，露出的肚子处正在不断蠕动，像是有什么动西要从里面爬出。
闷声一道雷响，击中牛怪。肚子中的东西立马缩回去，不敢再动。
牛怪爬起，愤怒的咆哮道：“谁？是谁阻止吾现世。”
“你违背约定了，人滕。”老头出现于祭台之上。
牛怪看清来者后竟有些心虚的后退几步。
“她是胡家人。”它不甘的怒吼道：“我守着它那么多年，胡家后人对我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老头：“你们人滕一族跟白疆的神狐血统不一样，他们的神力是天赐，而你们却是违背天理常伦偷窃得到。”
“胡家人做为参与者，被神降罚世世代代都不得回到故土。你们人滕一族到现在只剩你一人，且成了这幅样子，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牛怪突然大笑道：“我当然明白。”只见他而条前腿屈跪在地，对中间那座人身牛头的石像参拜着。
“戍子成牛神在上，我以人滕一族神力献祭，助您苏醒。不求所报，只愿您赦免人滕来迟之过。”
突然
空中阴云集聚，雷电交加。三道惊雷劈下，老头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地上昏迷的紫韵天飞速逃离。
在空中的某一瞬间，紫韵天的灵魂出窍而要被那雷电吸去。
只一瞬间。
一只以能量汇聚而成的巨手突然出现，将他的灵魂压回体内。
灵魂回归后的紫韵天惊醒，刚才死亡带来的恐惧感还深深印在脑海中，今他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主人。”老头恭敬的道。
而那位主人，若是灵在此一定会大叫一声：“老巫婆。”
巫婆看了眼地上的紫韵天，接着便有丝神印飞至他额前，进入神海中。
又转头对老头道：“戍子成牛终于要苏醒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从此以后你便可离这里，跟在她身后确保她的灵魂不会被人窃取。”
老头：“究竟是有何变故。”
巫婆：“想要神力之人，不在少数。有一便有二，谁又能够确保那些人不会再次动摇？她可是最关键的一环。”
老头：“是。”
巫婆：“别让她发现，你在牵着她走。”
老头再次点头。
待灵赶到祭台，雨已停。天空明净漆黑，只挂着轮月。祭台之上除了那座牛头人的石像外，再无其它。
大概是因为刚才地面的剧裂震动，祭台之后出现了条巨大沟壑，深不见底。
迷阵中，她已经无法感受到老头的位置
再次跑回保护小意哥哥的迷阵，对他道：“大少主呢？”
“没回来过。”
灵：“那他估计死了，要不就是抛弃你已经离开。看来你需要自行回到玉侍阁……”
“老头、老头。”灵跑进结果里大喊着。
半边山洞里，空无一人。
跑到田边，只见老头背着手，看向那些枯死的草木止不住的叹息。
“你刚那去了？”灵跑过来道：“还有那怪石头，在天上。”灵毫不含糊，告诉老头自己取得石头的经历。
转眼一看，田中央的草棚下，自己的床上竟然躺着个人，“那是谁？”灵问道。
“不知道，外头捡嘞。”老头终于找到机会插句话。
灵忙不迭的走过去，喃喃道：“这人怪眼熟。柴韵天！”
灵的一个猜想被证实，是老头特意救走紫韵天，但此时此刻，她要装做不知道。
老头与巫婆有关系，他也不会告诉灵过多的事情。
火坑上架着烤兔子，一只老头无意间捉到的野鸡，灵不是盯着野鸡就是盯着老头看，而老头却是心虚的回避着。
老头：“好喽，你不要看我喽，这只鸡一人一半没得话说得。”
灵：“别叉开话题，我才不相信什么灵魂出窍。以这个也界来说，应该叫人的能量本体脱离还差不多。”
她内心自有一套定义，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况且她知道这不过是个怪异的世界。
老头欲言又止。
灵又开口道：“那他大概什么时候醒了。”
老头：“这说不好，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两年。灵魂出窍对意识本体损害大得很。”
灵故意套几次话，可老头都机灵的回避开。最终还是没能够知道那牛怪的去向，以及祭台之上发生什么才会出现那条大沟。
她确信老头知道，但又没办法从他嘴撬出消息。
回到草棚下，对于那个躺在自己木床上的人，灵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最后决定牺牲老头的几个木箱子，重新给自己搭张床。
许是因为那场连绵的雨，空气还有些许湿润。
月亮依旧圆圆亮亮的，灵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之前种种都会浮现在眼前，肉血横翻的脖颈，血淋淋的重叠尸体，邪异的人头牛身怪……
转个身，旁边床上躺着形貌昳丽的大少主，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黑长的头发掉落在床边，白皙的脖颈以及，柔顺的下颔。
两张床间隔一只手臂的距离，灵伸出手抓住垂落的头发，指尖传来阵酥麻。
对于眼前的人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又突然用力的打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真是没礼貌。”
收回手，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过去。
……
于此第六个月。
玉待阁曾派三次人来寻探秘林，皆于沟壑边失踪或突然身死却查不出缘由。
这不是灵动的手脚，起初她也十分疑惑。
沟壑边长出许多青蓝色的草，老头挖许多的植株到他的田里。灵一问才知这草上有绒毛针，带毒，名叫离岸。
也自从那之后，老头每天都会用那毒草给灵熬药喝。灵对此是苦不堪言，喝完药之后嘴里只有股苦涩味，但老头说她身弱过度必需冶。
灵不知什么是身弱，但知道老头大概不会害死她。
至于紫韵天，灵自然不会把他丢给玉侍阁那群人，她还要靠这位大少主回去。
人生真是无趣味，总得找点事做。
第十二节回阁套路
于此第十三个月零七天。
连续飘了两个月鹅毛大雪，整个秘林白茫茫的一片。灵是个不抗冻的生物，寻常的衣物跟本无法抵御这秘林之寒。
老头告诉她的原话是“白疆之冬，克你。”至于原因，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又怕冷罢了。
这样的冬，带着刺骨的痛。
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老头在衣服外缝上许多火灵石。白疆国的服饰大多如此，矿脉遍布，财大气粗，不加掩饰的展现出此国淳朴民风。
灵依旧蹲在半穴洞的火坑旁，每日没事做找根烧焦的炭根在石壁上写写画画着。
异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文字不同，她怕被发现自己是异类，没有过多书写现实世界的文字。
老头对此倒是不太在意。
……
药熬好后，灵熟练的抬起倒入碗中晾凉。
老头回到半穴洞，禅禅身上的残雪道：“那个娃子回神点咯。”
端起碗一饮而尽后，灵飞奔离开。
老头在后头喊着:“慌啥子吗你，看好点路，遭夫摔倒。”
突如其来的温差，让灵忍不住打个冷颤。这个地方她已经待够，现在是看见兔子就想吐。
可受困于此，要想离开就得借助外力。眼下就摆着个现成的工具。
草棚的一角已经不堪重负，雪还在不断落着，它看上去急急可危。
坐在床边的人正看着远处苍茫的天，身后的人悄然而至。雪白的地里，极具美感的背影让灵眼前一晃。
未等灵开口，紫韵天率先道：“什么时候放我走。”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意味。
他虽晕迷，可偶尔能恢复意识，感知周遭的一切。如此强大的结界，在他神识想要冲出的一瞬间有股强大的能量差点将他吞噬。
心有余悸在体内修养许久，若不是因此，他早该醒来。
灵对此到是不知，对他的话感到疑惑。
回复道：“我可没绑架您。”
见他没动静，又道：“您随时可以离开。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紫韵天似是不悦，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
灵：“带我回玉侍阁。”
紫韵天：“你竟还想回去。”没有巫婆那个保护伞在阁内，众阁老若再度下手，灵便会死无全尸。
灵：“我阿弟还在那儿，不回去怎么办？”
起身后，紫韵天对上她直愣愣的目光。“我不杀你，是因为师父与巫婆的交易。你回去就代表我任务失败，后果是什么，你不清楚？”
“不会的，您师父可舍不得他们动您一根寒毛。”灵轻描淡写的道：“废人也有脑子。”
她站得累了便在床边座下。
灵继续道：“这些年来，玉简子做的事略有耳闻。养娈童艳女，扒人皮换脸。您生得貌美，未遭毒手，大抵是因为对他而言有别的用处。以玉待阁的任务机制，培养亲信并不容易，但您亲手杀了青冈。”
停顿会儿后，又道：“阁中人都说您克手下，跟过您的人能活过一个月的人只有青冈。如今青冈已死，更加证明您的特殊‘体质’。”
“我能想到的大概就是，玉简子在控制你。”灵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挂上一丝笑容。“不知是贪图您的美貌，还是？运用您的后身份干件大事。”
紫韵天的手撰紧，整个玉侍阁知道他身份的不过数人，这个灵当真不简单。
可真正让他不悦的地方，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厌恶。他看灵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莫名的讨厌，讨厌她的不明所以，就自以为懂得一切。
“能力出众，玉侍阁战斗榜前二百，这个世界讲血统，血统越高贵，修炼能力就越强。您在16岁就能有如此成绩，恰好白疆国皇室血脉姓都姓紫。”
“我不敢保证，我不会让玉侍阁那群傻子不知道，您是个有皇室身份的人。”怕他不相信，灵又补充道：“相信您也知道，我向来不太喜欢，按照老巫婆的意愿去做事情。”
在现实世界的中国，普遍没有这个姓，在她的印象中，有日本人会用颜色做姓名，例如：青木、赤井……什么的。
所以当流伤告诉她白疆国皇室血脉以紫为姓的时候，灵印象较为深刻。
紫韵天：“我会给你放在周边，自己爬回玉侍阁。”
“没问题。”“委屈您于此再待上三个月，我还有事。”
灵离开得迅速，老头大概烤好兔子了，至于紫韵天这样的修士，不吃东西也不会死。
……
于此十四个月十七天，气温回升变得正常。
老头：“林子中又来人了。”
灵熟练的起身收拾东西，“又是玉待阁的？还真是锲而不舍，老头你这林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天天来。”她不满的发着牢骚。
“不是，很特殊哩一拔人。别自己去，喊上那个娃子。”老头又开始从箱子中翻翻找找，最后摆摆手道：“再带啥子也没用，我刚算了哈，你自求多福。”
灵听话的离开，至草棚外喊道：“走吧少主，带您出去散散心。”
紫韵天：“不去。”
他优雅的吐出两个字。
灵：“不行，给您向我提问的机会。我真诚待人的时候可不多。”
紫韵天停止打坐，走向灵道：“那块陨铁的来历。”
“先出去再说。”
灵走出结界，紫韵天却还在其中站着。
？“您后悔了？”她向身后之人问道。
紫韵天：“结界。”他语气不太和善，可灵却十分疑惑“走出来便好。”
“这结界没有认可我，我没办法通过。那陨铁是灵物。”
（天外陨铁，灵物。具有特定辨别意识，依据契主所感。）灵的神海中又蹦出这么句话。
“抱歉，我的失误。”灵从容的向他伸出手，见他没反应才道：“抓住我的手，带您出去。”她没瞧见紫韵天神色的异样。
在心中喃喃道：“精神上不接受或许肢体接触可以，不然老头是怎么把他带进来的？”
顺利通过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