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到你,是在月楼”
荀蘅怔愣,眼前这个明明同荀雁南一般年纪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他的眉毛细长,和那双丹凤眼相得益彰,说话时面容平静声音沉缓,情绪不见有一丝波澜,不像是身处在朝堂之人,或者说不应是身处朝堂之人,这是荀蘅在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尽管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朝堂是什么。
所以,朝堂是什么呢?
现在的她又真的知道朝堂是什么了吗。
此时此刻荀蘅在心中十万分的认定了那座塔楼里除了她与韩定果然有第三个人。然而很明显,也很不幸,十之八九这个人已从同伴变为了敌人,而且还是一个对于他们威胁极大的敌人。
荀蘅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在那楼中怎就没有发现他!
“丞相...”
话还未说出口,便看见何石真莞尔而笑,摆摆手,眼睛从荀蘅身上移开,道:“柳安侯荀雁南存谋逆之心已久,昨夜四象殿里他种种以下犯上之行为我亲眼所见,陛下向其索要兵符遭拒,二人产生争吵属真”。
荀蘅不能理解,为何仅凭二人为兵符发生争吵就能轻易的认定是荀雁南毒杀皇帝,就在她刚要追问何石真时,殿内右侧的柳太傅道
“此事自今早到现在一直争论不休,无非便是单凭何丞相一面之词无法作为铁证使众人信服,况且陛下突然驾崩,我等固然哀恸万分,可作为天子之臣当恪守本分,做为君为国分忧之事,现如今陛下宾天,朝局动荡,我等应按照礼制请立新主,由太后娘娘指定托孤大臣,为陛下举行丧事,并昭告天下,国丧三年,此为第一要事。”。
“太傅此言差矣,陛下膝下无子,何来请立新君一说,若要从亲王中找,难不成要立青州那位不成?!”
“尚书所言极是,况且托孤大臣一事,朝堂之上除了柳安侯不知还有谁当得起,可是如今...”
顿时间,太仪殿争论声四起,可争论的结果所偏向的仍是柳安侯无罪,当放。
燕镜月看着众人,脸色逐渐阴沉。
“既无铁证,又怎能断定是柳安侯所为呢,依何丞相所言,昨夜种种不过是柳安侯迫于忧君之情,情急之下冒犯了陛下,虽有过但尚不至治罪,还望太后娘娘以大局为重,命廷尉放了柳安侯,稳固朝政,待朝局稳定后再来追查谋害陛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