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宴上卢令珏当众说卢家已经和崔珩解除婚约,卢令璩与崔珩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不愿违背誓言,央求王轼带她来崔府。
“我会留下来照顾你。”卢令璩一字一句道。
姜皎观察到崔珩的眼中看到了久未焕发的光彩。
“我也留下来”王轼道,“一则我名声浪荡,卢家要是想兴师问罪,直接来找我。二则对外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搬进府中也可以有说头,不让令璩名声受损。”
固然他说的有理有据,姜皎心底仍然一阵恶寒,瞧他昨天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肯定不安好心。
赵嬷嬷喜滋滋地看着卢令璩,在她眼里,这样的名门贵女才能和崔珩相配,她招呼着姜皎赶紧下厨做菜,别让崔珩饿着。
卢令璩摘下幂离,露出一张艳如桃李,倾国倾城的脸,她仰着脸问:“你们就吃这些吗?”
姜皎布菜的手顿了顿,崔珩中毒失明就是因为府中的厨师是宦官埋下的细作,再加上他们后面也零零碎碎发现有人在菜里下毒,于是姜皎负责看管食材和验毒,修竹负责烹饪,赵嬷嬷开了一个小菜园自己种菜,菜色便自然而然稀少了。
修竹生了病,便只能是姜皎做菜。
“没事的,阿皎的饭菜是我惯吃的。”崔珩开口道。
“照之,我知道那件事,那个人,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若是你不放心,往后就我来下厨。”
姜皎退下,撞见赵嬷嬷正扒在窗外听墙角,赵嬷嬷看到她立马把她拉到院子里,喜不自胜:“卢小姐国色天香,品德无双,这才是公子的良配。”
姜皎被她唠叨烦了,故作姿态道:“卢小姐如此深明大义,将来必定能容下我,将来她做大,我做小。”
看着赵嬷嬷一脸吃瘪的样子,姜皎狡黠一笑,转身离去,王轼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姜皎想赶紧走,王轼却主动叫住她:“姜姑娘,我的侍从都去收拾厢房了,身边无人,还请姜姑娘随我一同出府。”
姜皎道:“我是公子的侍女,只侍奉公子,恕难从命。”
王轼微笑着靠近她,低语道:“我知道,昨天在月灯阁,朝我射箭的人是你,若是你今日不听我的,我就禀告崔夫人。”
杳杳烟波。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你的名字很好听。”王轼一边信手摘起沙洲上的野花,一边道。
“回太乐丞,我乃粗鄙之人,听不懂。”
“美人贻之箭矢,我报以芳草。”王轼奉上那束花,“说吧,我替新科进士出一口恶气,你为何要暗害我。”
“太乐丞是觉得乘舟湖上,适合审讯吗?只是我现在是掌舵之人。”
“你可知道,平康坊的风流才子,最喜欢在这脂粉之地互相传递消息,我肯与姑娘二人乘舟,便是推心置腹的诚意,我知道你向我射箭,不是为了伤我性命,只是不忿我风头盖过你家公子。”
王轼用花敲了下姜皎的头:“只是,姜姑娘,长安城不是容你放肆的地方。崔兄,文采风流,擅绝一时,宫中文翰,皆出其手,于是受人暗害,他越是遭人唾弃,越是无名,就越是安全,你懂吗?”
姜皎摸着被敲的地方,试探着问:“那太乐丞,你不怕吗?”
王轼起身遥望州上风光,道:“人间荣谢递相催,君王恩情无重来。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富贵无心,功名绝念,羁縻于烟花柳巷之地。”
姜皎微微一笑,又是一个爱装模作样的人,崔珩故作颓废,躲过长安的明枪暗箭,而王轼假装风流,也是为了麻痹其他人。
洲中正有其他人饮酒作乐,王轼朗然一笑,上前作揖道:“田将军,孟将军。”
田将军模样老成,大约三四十岁,孟将军却风华正茂,英俊挺拔。
姜皎认识他,新科武状元,孟廷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