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来劲了,刚好趁徐散酒醉,现在不套话还等到什么时候!
她温柔坐下,道:“相公,你慢慢说,我听着。”
徐散微笑道:“娘子……娘子……我不甘心……你能不能喜欢喜欢我……不要喜欢那个侯爷……好不好……”
百里寒顺着他,揉揉他的头发:“喜欢……我喜欢相公。”
徐散挨着她的身子,道:“可是……可是我不是好人……我不配得到娘子的喜欢……我干了很多坏事……”
徐散突然坐起,紧抱住百里寒,道:“娘子!娘子!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
“徐散不好……但是徐散知道错了……娘子……”
百里寒回抱他,慢抚他的背,徐散身上真是很烫。这幅模样,让她有些动容,百里寒对徐散没有非分之想,但一直把他当作好友。
徐散自言道:“我配不上娘子……我是一个杀人犯……我……”
话到一半,他大声哭道:“我……我杀了人……老天惩罚我……让我得不到娘子的爱……我活该……我活该……”
百里寒快装不下去了,徐散支支吾吾说了很多,他杀了人,究竟杀了谁。
“相公……不哭了……”
徐散再度用力抱紧她,道:“娘子……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娘子……那该有多好……”
他这话说的没由来,百里寒心道:“难道我演的太假了?”
“娘子……我只奢求一晚……不要多的……”
百里寒头脑昏涨,她不明白徐散在说什么。
徐散松开手,与她对视。
傻笑地摸上百里寒的脸颊,白皙的肤肉上残余一颗泪珠。他道:“我已经做错很多事了……对于你,我不能错。”
“你喜欢沈清绝对吗?”
百里寒没有回答,她不敢回答,徐散是醉了,还是没醉?
徐散望她望的出神:“娘子……若你清醒了,一定讨厌我这样唤你……可我忍不住,我真的真的好想让你做我的娘子……”
百里寒莫名流了泪,徐散心慌道:“娘子……娘子……别哭……是我不好……别哭……千万别哭……”
他如同三岁小孩,手脚不甚灵活,稀里糊涂地帮百里寒擦眼泪。
怕她再哭,他忍不住急切道:“我……我……我放你走,我放你走……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百里寒不过流了两滴泪,徐散已是哭湿了衣裳,他不管自己,只管百里寒。
百里寒明白了,徐散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也不会强迫她,他坦言要放她走。说奢求一晚,应该是明日就放她离开了。
百里寒心里五味杂陈,问道:“相公……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徐散猛然抱住她,哭喊道:“娘子……我舍不得你……可是我是杀人犯啊……我不能害了你……古地的十一桩命案……”
“都是我杀的……”
百里寒如遭雷击,她想过最坏的打算也是徐散被旁人牵连。她从来没有想过徐散会是杀人凶手,百里寒大肆哭泣。
哭声中有悲愤也有失望。
一时间二人哭的一片狼藉,徐散自责道:“娘子……不要哭……不要哭……是我的错,我的错……”
“娘子……你杀了我……杀了我……”
徐散起身,从架子上拿了一把刀,强迫百里寒握在手上,道:“杀了我……杀了我……”
百里寒一把甩开他的手,扔下刀。
“真的是你?”
问出口后,她在心中祈求了千万次,千万不要是徐散,千万不要。
“是我。”
徐散从未像此刻一般冷静,他低头承认道:“是我杀的……我下一个目标是于兴。”
百里寒顿感无力,双眼翻白,徐散跨步上前,将她接住。
百里寒稳住身子,厌恶道:“为什么?”
徐散扶她坐下,自己也坐下。
“和姑娘这短短一刻,胜过我前生十余载。”
百里寒道:“你什么意思?”
徐散好似散了酒气:“我醒了,姑娘也该醒了。”
难道说,徐散一直知道她是装傻,不是真的失忆。
百里寒道:“你都知道?”
徐散仰头笑了一声:“姑娘猜,我为什么知道仙鹤草。”
百里寒脑子清醒不少:“你会医术,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失忆。”
“嗯。”
徐散应了一声,道:“明日我送你回去,在此之前还请姑娘继续演戏,直到离开野牙帮为止。”
百里寒不懂:“你不杀我?不怕我回去报信吗?”
徐散摇头:“不怕。我既犯了事,又有什么好怕的。”
百里寒想劝他,握住徐散的手:“公子……眼下回头还来得及,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我帮你替陛下求情,陛下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徐散感动之余,放弃道:“我们戏班有个习俗叫“年年圆满”,如果我硬要杀掉于兴,陛下还能网开一面吗?”
百里寒怔住,扯着他的双臂,不敢相信他的话:“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你……”
徐散不似旁人优柔寡断,他已经享受到了片刻爱意,便也知足了,当下一记手刀将百里寒敲晕。抱她上床,盖好被子,自己则孤身躺在石板上。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