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在后,道:“侯爷,此处是我用刀劈开的,这泥桥之下深不见底,我丢了几块大石头下去都毫无反应。”
沈清绝若有所思,记下了此处。
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找回,然后确保狼妖下一个目标的人身安全。
他往山下走,心道:“离十五只有十天了……按照以往死者的迹象来看,这回死的应该就是这个傅云了……”
但如今傅云不知去了何处,若是他十五之日不在古地,是否能逃过一劫……那狼妖的目标会不会变成……赌债第二多的于兴?
回了衙门以后,沈清绝左思右想觉得此案疑点众多,为保百姓安全,下令派林捕头等衙役日夜巡逻值守。
另派了两名精卫分别守在于兴家附近和山中傅府后院。
*
连续奔波数日,百里寒在来往古地必经之路找了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
古地没有燕京繁华,此处有行走押送货物的官差路过,或是异邦人前往燕京劳累之时回住下一晚。
百里寒租了间屋子,繁花在屋里烧起一壶茶水,眼看入秋了,天气转凉,窗户被风吹得吱吱作响。
好在天气日晴,借着日光,百里寒在屋中看起医书。
围炉被烧得滚烫,繁花扇扇炉火,卷起一块抹布将茶柄抱住。端着烧好的散寒茶来到桌前,涓涓绿水涌入竹筒杯中。
寒茶冒着热气,繁花将烧壶放回,笑盈盈地:“小姐,小心烫。”
百里寒略点点头,空出一只手腾空放在茶杯雾气上,以此来暖手。
“你也倒一杯,这几日下了雨,愈发冷了。”
繁花道:“诶,好。”
她再次端起茶壶,倒上一杯,“小姐,咱们在这儿等人吗?”
百里寒放下医书,眼神看向窗外:“嗯。”
繁花在壶中添了些水,蹲在百里寒身边,给她揉腿:“可这接连大雨,除了押货的官兵,也没人会来了吧?”
百里寒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今日是初几?”
主仆二人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算上今日的话,繁花道:“初十了。说起来,侯爷也在古地呢,小姐怎么不直接去找侯爷,反倒在半路停下了?”
离狼妖杀人日还有五天,听繁花一言,百里寒不禁皱了眉头,一双眸子深了度色儿。
“过两日或许我们会等来一人……”
百里寒握起竹筒杯,道:“等不到……就去找绝哥哥吧。”
繁花笑道:“小姐跟侯爷感情真好,这还没入门呢,就急着要见未来夫君了。”
百里寒嗔怒道:“混丫头,你竟敢打趣起我来了?”
繁花作怕起身,垂首道:“不敢,不敢。”
百里寒含笑瞪了她一眼,道:“好了,快坐下喝茶,别挡了我的光。”
繁花屈身,在旁坐下,也捧起了茶。
百里寒吹了一口茶水,吮了一口,还有些烫嘴,又放下了,拿起医书钻研起来。
繁花偶时喝茶,偶时烧水,再闲不住就绕着客栈走两圈,与生人搭上两句话。但若要让她和阿玲一样待在百里寒身边,一动不动,跟着她看书习字,那是万万不能的。
百里寒也了解她的气性,繁花为人不坏,只是好强,身怀武艺,是潜藏在百里府的高手。
近子时,客房中的红烛快烧完了,繁花才从外回来。
满面红光地换了蜡烛,百里寒放下医书,盯着看了一日,不免疲惫。繁花笑着走向她,替她揉肩:“小姐,你猜我在下面看到了谁?”
百里寒闭目养神道:“谁?”
繁花到:“是燕京城明楼里的一个戏子,就是小姐常去的那处。”
百里寒猛地睁开眼,道:“可知叫什么名字?”
正问到繁花的长处了,她只要见到了人,就必定会晓得对方一些底细信息,无一例外。
“叫徐倌儿,哦,就是演狼王的那个!”
她猜的不错,徐散果真来了。
百里寒还是希望他是回家祭奠双亲的,与狼妖案并无瓜葛。
“只他一人?”
繁花不揉肩了,去帮百里寒铺被子,道:“是啊,他背了好大一个行囊,说是他的戏服。”
百里寒道:“你是问了掌柜的,还是他自己同你说的。”
繁花边掸掸被褥,边道:“他自己说的,说是回家看兄长,不回燕京了,就把戏服一并带走了。”
说到此处,繁花铺好被子,忙着去烧水给百里寒洗漱,道:“说什么戏服陪了他好几年了,他舍不得丢下。这人也真是怪的,既舍不得为何偏要走呢?”
“小姐,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百里寒若有所思,徐散明明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早年父母双亡,他这趟怎么生出了一个哥哥需要探望?
事出反常,百里寒不敢妄下判断,不过一切都得抓紧了。
“不急着休息,帮我研磨。我要给绝哥哥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