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古帝王家的心思,深不可测,看,这太子殿下脸又黑了,没由来的。
不过,许久没有出外的夏临,反而心情大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现下四周只有马车行走的哒哒声,还是有点无聊。
“萧筱姐姐,来一曲,可好?”夏临看向坐在她左侧的炅翊。
“......”炅翊的脸再黑一度。
“哼,小气,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骗我,亏我和你把酒言欢那么多次,把你当是我知音好友。你看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夏临每每想起这事,总觉得很是怄气。
“我的母妃,生前最爱听曲,可她生下我之后,身体开始变差,甚少踏出房门。”
“所以,你便去学唱曲?”
炅翊点了下头,继续道,“自我懂事以来,我便学曲,希望母妃开心。渐渐,我也喜欢上唱曲,母妃走后,父王便下令宫内不得再摆台唱曲。后来,我认识了圜娘,发现烟雨台是个不错的地方。”
“圜娘知道你身份吗?”夏临问。
“不知。”
还好,不然夏临连这个好友都无法一如往常地相处了。
炅翊见夏临低头思考,暗松了一口气,她应是没怀疑。
不过下一刻,夏临突然抬头,再问:“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炅翊?”
炅翊听完,突然轻拍了一下夏临的头,“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就是太子,然后你还会到烟雨台听我唱曲?”
夏临侧着头想了一下,不出声。
“那,你为什么找我诊病?”夏临仍有些不解。
“我在圜娘那里知道你,找你是因为你比宫医能守秘密,与你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勒住你的小命就可以了。”
“还有...”
“还有?你到底对我有多少疑惑?”炅翊眯着眼,抓起夏临的一只手。
“我感觉你有太多秘密了,深不可测,深不见底。我想了解你。”夏临看着炅翊眼睛。
炅翊盯着夏临闪亮的双眼,手一用力,把夏临带到自己怀里。
“往后,你只须相信,我说的话,不用想旁的,就好。”
那放软的腔调,好听的声音从夏临头顶传来,耳边响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夏临脸不自觉地红了。
接着头顶又传来一声:“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啊?”夏临抬头。
“在后台的时候,我记得我背向你,你应该看不见我的脸。”
“看到,你身侧有一面铜镜。”夏临想了想说。
炅翊听完回想了一下。
“还有,殿下,您身上那药包,还是小女子我亲手配的。一进屋内,我便闻到了。”
“你进屋之时,我早已把你配制的药包脱下,与平时衣裳一起包好藏起来,这,也可以闻到?”炅翊不可置信地问道。
“师父说我打小,五官便异常灵敏,能比常人更容易听到微弱的声音,尝到常人尝不到食物的味道,看到的东西能过目不忘,哪怕只是襟花一小角的细节...”
“但药包我一直都是这样藏起来的,为何这次你能察觉到?”炅翊未等夏临滔滔不绝地说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感官,便迫不及待问道。
“我想是你那股胭脂味吧。”夏临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继续说:“不瞒你说,只要有胭脂味,我的嗅觉就会失灵了。”夏临说完,想了想又说:“难怪我第一次在璟王府里见你时,并未认出那股讨厌的胭脂味就是萧筱的胭脂味。”
果然,人对讨厌的东西,总是嗤之以鼻,夏临心想,若她对胭脂不那么厌恶,就能对胭脂的味道有一定认识了。
这一天,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两人路遇小镇、集市便下车凑凑热闹,经过小河小川就去盛一勺清水。
到了夜幕低垂时,马车才赶到目的地:裕国边境锦川。
不知是车内点着倚云香,还是夏临最近睡得不好,夏临早已在马车上睡得一塌糊涂,炅翊把她抱入驿站后,唤了好几声,才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