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弃儿(2 / 2)倒提壶首页

时间回到副首出逃的第二个夜晚。

“上使守卫!怎么是您?您昨晚不是抱着那个女娃出去孩验血了吗?”昨晚与假扮守卫对话的青年神色慌张地看着躺在副首房里,迷迷糊糊的守卫说道。

他并没有忘记昨晚的叮嘱,只是今晚在巡逻时,路过副首房门口,突然扬起的风,让门布撩起来,使他好巧不巧瞧见了房里倒在地上的人。

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昨晚的叮嘱了,急急忙忙地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跑了进去。

守卫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为何会晕倒在副首的房里.

“发生什么了?”守卫心有不爽,我了皱眉头地问向那个咋咋呼呼的看守。

“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知道,昨晚一个和您装扮一样的人,手里抱着个女娃。说是副首要闭关,让我们不要进来打扰他,他还说他要去镇上为那女娃验血。”看首将昨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环顾四周后犹豫了一下,看守的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连忙叫道:“副首!副首不见了”

原本以为他会道出守卫心里的想法,没想到,他却脱口而出:“副室不会是被昨日那个人绑了去吧?”

“白痴!”“守卫恶狠狠地瞪了看守一眼。嗓音沙哑道,“你昨晚有看到那个人旁边有什么庞然大物吗?”

“嗯……”看守回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不过,也有可能被他藏起来了。而且身边背着个庞然大物太明显了。”

守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战党是怎么让这小子进来的,他准备去投诉这小子,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邓小栓!”看守欣赏若狂回道。

“好!我记住你了”

守卫想不明白,为何副都要亲自带着女娃去验组。而且战营里有验血石,副着不会不知道的。

正当守卫深思着,一旁沉静良久的看守突然叫道:“我明白了!难道……难道是副首于心不忍,想把娃子救走,如果是这样的话……”

看上去傻傻的看守崇拜地望着房间里挂在墙上的副首像,泪眼婆娑道:“副首真是太善良了”

守卫被这一声判断振耳欲聋,无可奈何且神情烦燥地望的看守:“啊!你有病啊!知道了就知道了,叫那个火声干什么?怕你的三角内裤听不到啊!”话落,守卫还是不懈地看向看守。

他只知道,他跟了副首这么多年,副首一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像极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特别是加上他那一张脸,更像是什么一回事。

要说于心不忍,倒也没有什么能令副首于心不忍的事。

眼见什么事也想不通,守卫只好叫看守将此凛告于上。

很快,监察督部便下召命令:由津劾监察使率其团队并招南阳元新战营区战队携同搜查元新战营副级首领肖芸……

津劾?

守卫和在场的其他战士,闻此名都大惊失色,只有禀告此事之人仍然嬉皮笑脸。

守卫惶惑地望向一旁的邓小栓看守,走上前去,怒气冲冲地一把拽过看守的衣领,朝他嚎道:“怎么会回事?怎么会是津劾?你上报时都说了些什么?”素日里守卫虽然可恨,但副首毕竟曾救过他一次命,他可不能忘。

邓小栓颤抖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害怕道:“我…我,什…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也没说?世人皆知监察督部津劾心狠手辣、暴珍天物、对金科玉律更是无微不至的恪遵功令。对待触规者如同黑熊活食人,曾有无数无辜的犯人惨死他手,他在位异族处理监察多年,主要负责的对象是:勾结异族的战士!”守卫愤懑地提高嗓音吼道。

邓小栓怕了,屁滚尿流值:“上使…守卫大人。我说,我说,我是把我的揣测说了上去。我也……”

“你也?你也!你也!在这个世道,揣测没有被证实,而大肆流传,是造死人的!”守卫唾骂道,无能为力地双手抓头。

如今,他也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副首不被发现。

越过元新区过去的一个区域后,副首已然有气无力,双眼缭乱,面色苍白。

他想起了在这一区域——上绘区他认识一家酒楼的老板,与她相交甚好,或许她可以帮助他.

他连忙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从包里掏出事先备好的斩白衣裳。将身上的衣着替换了下来。并从别人晾晒在外头的衣裳撕下一块、包裹在脸上。

一切准备好后,他才放下心,踉跄地走进一家藏在角落里的酒吧。

从吧台招呼了一名女子后,将手里的娃和包裹交给了她,并向女子叮嘱了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

随后换上原先的着装,接连跑了好几家店铺,用腰间的栎木牌蹭了好几顿饭,这是他参军以来,最舒服的一天。

事情过去一天后,副首穿着原来从战营里逃出来的那套衣着,再一次去到那家酒吧,取回了之前包裹娃子的布。

鼓鼓囊囊的,端在怀里。骑上马车前行继续前行。

黄昏时分,途经一家酒馆。酒瘾上来的副首下马,跨了连进去。这酒馆说来也怪,总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酒馆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在座的,只有院外大树落下的几片树叶。

这酒馆给人的感觉促使副首想快速解决酒瘾,不做久留。

“老板!来上几坛上好的酒加上几盘肉羹。”副首边找位子边喊道。

“好咧!客官请稍等!”一声闷沉年迈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半刻钟过去了,仍不见老板出来,副首站起身来,从餐厅绕进后厨,敲打着门,不耐烦地说道:“老板!好了吗?”

话落,店里老板才急急忙忙端出饭菜,打量了副首的穿着,一眼瞧见腰间上的栎木牌。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自然最熟悉这东西。连忙跪下祈求道:“战爷!老的刚刚有些事耽搁了,还请战爷息怒。”

听闻此言,副首疑惑地向跪在地上的老板一望:这老板,白花花的两鬓,瞧上去虽然不是很老,但也应该一把年纪了,为何见我如此害怕?

“您老不必这样,您先起来,我有些事向您打听”副首开口道。弯下腰想着扶起他老人家。

听闻此言,老头还是不肯起身,只是有些许愕然地盯着副首。那眼神中还流露着几些惊恐。模样像极了没有上色的黄白蜡像。双腿仿佛深陷地板,无论上身被如何拉拽,下身也丝毫不动。

这种神情深深地刺激副首。他想起,他参军的第一年,就攻破了敌人的防线,上级下达命令屠城,他们斩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时,面对的就是这种神情。

副首咽了咽口水,望着老头,若有所思。随后,放开了老头,缓缓开口道:“这些东西,请您了,我还要赶路。来不及吃上这一顿了。”

话落,他往饭盘上扔下几张纸币。随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袱,就往门口走。

跨出门槛,一阵阴风从他身后扫过。他毫不回头地跃上马,继续向东驶去。

踏过上绘区划定区域,副首来到边郭区的城郊。下马解手时,在草丛里听到了从外传来的马叫声。

尽管如此,副首还是不慌不忙地提起裤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马背上用来当诱儿的包裹不见了踪影。

正当他疑惑时。

身后响起了让人十分刺耳的声音:“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声音很悠慢很凄伤。

副首闻言向后望去,来人一身素白,身姿轻盈,屹立于草丛中恍若一珠憔悴的白百合。白衣上溅染着的血汁格外突兀,但他戏谑而又俊俏的脸庞,实着令人联想不到一个暴殄天物的恶魔。

“津劾?”副首疑惑的望着来人,问道。

来人咧嘴微笑,优雅的往副首的方向鞠躬,说道:“正是在下”

副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还什么不知鬼不觉的”

津劾冷笑一声,儒雅道:“在下,是到这附近巡逻的”

“怎么,又有新任务了?”副首一边跃上马一边说道。

“当然”津劾不紧不慢回答,然后打量了一下副首,戏谑道:“去哪?逃命吗”

副首可不可能等他说完,拍着马背便逃之夭夭

不急,时间够了……

津劾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一笑。

凌晨,上绘区的空中飘起了细雨,一滴滴落躺在铺满灰尘的建筑上,淌淌成股,轻轻冲刷着瓦片与长满苔藓的墙体。

黑压压的天空,以及郊外时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压得人喘不过气。

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影,透过成丝的细雨,斜落在一方陈旧的破落大院里。

铁制的栏杆包围着一座独特的木制木屋和一座方体组合体房屋。房屋正面墙体的正中央落着“南绘孤儿院“

在孤儿院门口,正鬼鬼祟祟地来回踱步着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女娃。

元新区的搜查士在下午便收工回战营里了,他们搜查了上绘区所有的孤儿院,都一无所获,只好撤回了兵力。

中华男子在门口徘徊良久,才摁下孤儿院门铃。这片地带的孤儿院,只有这个孤儿院位落郊区,附近的住户也不多,寥寥无几。中半男子认为这是最好的选址。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来人睡眼惺忪。

她是这家孤儿院新聘的教师,是南阳四大家族灵家的长女灵矜。灵矜疑惑地望向中年男子,同时注意到了他怀里的娃。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开口道:“我要把这娃子留在你们孤儿院,我不是这娃的父母,她的父母双亡了。如果有战队过来找什么人,劳烦姑娘提前把这娃藏好。”

灵矜心里一惊,她想起了今天下午战队出来他们孤儿院找人时的阵战。声势浩大的,还把孤儿院搞得一团糟,甚至吓到了孩子们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端详着中年男子,个挺高,大约有一米八,但脸透得严严实实,仅露一对丹凤眼在外。

她顿然感觉眼前的两个人来头不小,细细端详中年男子怀里的娃,才发现,竟和今天下午战队的人所描述的十分相似。

平心里她也很讨厌战队,现今遇上了这么个被追杀的可怜娃,她的内心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但一想到被发现后,暂不说她自己的性命,恐怕整个孤儿院都性命难保时,她连连打了退堂鼓。

“姑娘怎么说?”中年男子见灵矜发起了呆,便马上出言打断她。

灵矜回过神来,略微尴尬地看着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我是怕......

“您不用怕,我是战队里的线人,到时候有变动,我会私下道知你的,好让你有时间准备如何?”没等灵矜说出口,中年男子便打断道。

灵矜没有想到平日里十恶不赦的战队,居然也泥沙俱下。她看了看中年男子,慈悲的力量顿时涌上心头。应道:“好吧”

话落,灵矜打开了大院门从中年男子怀里递过女娃。中年男子一边说道:“她是个女娃,两岁了,叫李忨筇”

话落,正当灵矜宠溺地看着怀里的李忨筇时,中年男子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