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一:“不是要守岁吗,还没天亮呢。”
映烟:“过了子时就算守岁了。天亮早晨,允哥儿和嬛姐儿还得给亲友们送馄饨。”
翠一:“这送节礼还得小孩子去送?这么冷的天,怎么是让小孩子去呢?不如。。。我和你替他们俩去吧。”
映烟:“收到节礼,会给送礼之人赏钱的。一般是以送礼人的年龄来赏文钱。翠娘子,今年贵庚啊?”
翠一听了,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是让孩子们去吧,我就不去添乱了。”
冬至清晨,厨房里早在天还没亮就忙起来了。厨房已经准备了六,七个木盘,每个木盘上摆放了两个馒头和一碗馄饨,等着被“小送礼员”送达各亲友家中。
翠一穿上层层叠叠的内衣物好御寒保暖,再外搭白色印花新长裙和海棠红绣花边新褙子,陪伴着柯娘子迎见前来的亲友。
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赌”了起来。翠一记得常在古装剧里看到赌庄或赌坊的地方。可是来到这宋朝,却发现这里是禁赌的。官府只有在大节日才会“放关扑”,允许百姓赌博。冬至是大节庆之一,百姓可以在这天开怀地赌。小孩也一起玩,不过不赌钱,就以零食来代替钱财。几个大人和小孩聚在一起玩“攧钱”,就是掷三个铜钱,以三个铜钱的正面和反面朝上的组合来定输赢。又有几个大人一起玩“打马”。这“打马”,翠一读过,这麻将就是打马演变而来。不过,亲眼看到这打马的玩法倒一点都不像麻将,有一点像桌游Monopoly。平时也玩打马,可是不赌钱,只为消遣娱乐。这天官府允许赌,就拿出真金白银来玩。
热热闹闹了一天,大家也疲惫了,至亥时,各自散去,去会“周公”了。翠一也累了,一天下来,翠一也弄不清是在过冬至还是在过年。她终于明白也亲自体验到“冬至大如年”的意思。可是见雪停了,还是决定到“璀越亭”去。翠一披上披风,手握暖手炉来到亭子。
刘汝详果然定制了个刻上“璀越亭”三个字的匾额,选了个吉日吉时在冬至的前几日将匾额挂上。一地的盈盈白雪,翠一无法坐在台阶上,站着仰望夜空。可是,夜空并不晴,别说是星星,连月亮的面都见不着。夜里随然幽静,可是头顶夜空若是有闪烁的繁星陪伴,像是体会了一场“无声的喧闹”。今夜,没有明亮的天体,再加上早前的热闹对比,此时此景更显寂静。
如果,这里的时间和21世纪的时间是同步的,那么往年这个时候,家里的客厅就会矗立着一棵圣诞树。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翠一曾在国外过白色圣诞,其实也同时过了个白色冬至,只不过在国外把冬至给忘了。今天是真正的过了个有如过年的白色冬至。一旦回到21世纪,自己就是仰望天际思念在这北宋的一切。
“我见雪停了,猜想你会来此处。果然如此。又是在想家了?”
翠一已经习惯将此声音和任伯阅的样貌连接一起。可是翠一依旧相信这把声音和一个被遗忘的面容是一体的。翠一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翠一:“是想家,可是我也在想,如果我回家了,我也会想这里吧。”
伯阅:“虽然说‘人非草木’,可是人和草木一样都是有根的。同样会在滋养自己的地方扎根。这草木嘛,滋养它的是水分,而滋养着人,让人扎根的是情分。”
翠一望向站在身旁的任伯阅。伯阅说的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之前就想过,在这里建立的友情和亲情会成为一把锁把她拴在这北宋。另一个说法,就像伯阅所说的“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