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张广儿清清嗓子。
“某结识一位大人物,京城赵指挥使公子。
某要跟随赵君去从军,去了就是都头,发缗钱、赐衣履,再也不用过现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有这等好事,某先告知你等,不要说某张广儿不知仁义。
也不是谁都去得上,要去的站到前面来。”
张广儿自认讲得不错,只要他说完,肯定是一团人呼啦啦冲上来。
实际情况是----
“哪个用你带我等去,要是想从军,去晋阳城就行,还方便得很。”
“一吊钱就去卖命,要卖我早就卖喽!还来这山沟沟里做啥子。”
“就是吗!又不是只发钱,不死人,还不如现在这样,偶尔还能吃上肉。”
“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怕死的。”
张广儿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直勾勾看着院子里的人。
赵匡胤听到外面梆子响走出来,刚好遇见李允。
两人相互问礼。
张广儿求助地看着二人,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话说出来都磕磕绊绊:
“道长、赵君,为何?
这些瞎驴为何如此不识抬举?某经营寨子,给彼等安身之所,让其养家糊口,就如此报答某。
带彼等去从军,是搏一场富贵,好似某害其性命一般。
某这些年,未曾带着彼等杀人放火,还要如何?”
赵匡胤道:“有心了!”
“这些人,真是不长良心。特别是那些寨里的老人,恨不得某走了,好霸占这份家业。
就凭那些狗鼠辈,能守得住寨子?早晚会被抢去。”
赵匡胤道:“左近有其他盗匪?”
“怎会没有,大家都是凭本事占的地盘。
他们那些禽兽,抢杀烧掠,早就把周遭祸害空了。
也就是某张广儿就近这些村子,还安稳些。
老寨主在时,特意交代过,勿要涸泽而渔。”
李允问:“你的刀法和学问,都是老寨主所传?”
张广儿脸上,难得露出回忆和温柔,转而变成伤感,竟红了眼。
“那个老鬼,死都死球了。”
这些人从不从军,赵匡胤并不十分在意,战力不强。
不过李允喜欢多管闲事,问道:
“元朗兄,可有良法相助?”
赵匡胤答道:
“募兵,无非就是钱粮和前程。这些人一没什么抱负,二没到走途无路的地步,难。”
李允问道:“张大王寨子里还有多少粮食?”
张广儿答:“如果食粥,个把月吧!”
“元朗兄言,征兵无外乎钱粮,你若想有人跟着你,要先让人吃饱。”
张广儿一脸为难。
李允接着说道:
“钱粮你勿需担心,这事还要应在元朗兄身上。”
“吾?”
赵匡胤问完,恍然大悟状。
“哈哈哈!好说。”
李允对张广儿招招手,让他近前,耳语一番。
张广儿连连点头:
“就依道长的。”
……
两个时辰后,院子里响起呼噜呼噜吃粟米饭的声音…
“先生,一共发出去一百四十五根木筹,按时回来三十六人。”
李允接过毕士元递来的名单,上面写着名字、年纪、身高、体型。
“明日只让这三十六人参加,每天让陈名增加二里路。参加的就给吃饱饭,不能按时回来的就淘汰。”
“是。”毕士元应道。
李允又转身对赵匡胤说:
“操练就有劳元朗兄了。”
赵匡胤笑着说道:
“道长勿需客气,刚好拿他们练练手。”
“士元,下午你随赵先生,帮忙递个毛巾递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