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儿一马当先直冲毕家大院,众喽啰陆陆续续三三两两散开。
“咔咔…咣当!”
房门被撞开。
屋内老少躲在床角,瑟瑟发抖。
一个强盗举着火把挥着镰刀冲进来:
“把银钱都拿出来!不然砍了你等。”
床角的老婆婆搂着两个娃娃,战战兢兢:
“大王,没得钱,粮在缸里。”
强盗挥刀一顿劈砍,实在翻不到银钱。拎起缸里的小半袋米,伸着刀恶狠狠对着床上的婆孙三人:
“爷爷懒得动手,饿死你们这些夜叉。”
奔活物的都是老寇,因为家有余粮。
鸡犬有限、粮不长腿,不快点下手,就吃不上肉。
更有经验丰富的,直接一刀劈开窗户:
“把值钱的都装好扔出来,别让爷爷动手。”
介山的强盗,不比那些过路的流兵悍匪,凡是能都煮熟的都放锅里。
院门内。
毕家老幼都躲进了屋里,门口是几个战战兢兢举着钢叉锄头的健妇老丈。
“二郎啊!快拿点钱粮送出去吧!可别让这些畜牲进来祸祸。”
“四耶耶,家里也没多少余粮啊!连麦秋都撑不上。”
有人在后面嘀咕:
“道长呢?道长会法术,给他个定身符。”
旁边一位健妇呲了一声:
“什么道长啊!那就是个娃娃,比元哥儿大不了几岁。”
此时毕家人口中所说的道长,正腰别拂尘,拉着京娘的手:
“阿姊,别往下看,看我。”
“阿弟,为何要上房啊!奴腿软。”
“上上就习惯了。”
“阿姊,你抖得太厉害,坐下吧!。”
“奴要站着。”
京娘把手臂圈起,紧紧扣着李允的胳膊,比他还高半头。
马蹄翻飞,张广儿到了毕家大院门口,钢刀一举:
“小的们,把院子围起来,别让人跑了!”
院门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广儿。
方脸环须、浓眉大眼、身高体魁。
挡不住,属实挡不住,不要说这壮汉拿两把刀,就是一把刀,毕家也挡不住。
“呀!门口就一个人。阿弟,快射他。”
“阿姊,我是方外之人,不参与世间俗事。”
京娘怔怔看着他的侧脸。
悬瓮山下那些箭难道是奴射的?
这乱哄哄一群乱盗,还是护着京娘就好。
从心。
张广儿挥完手,发现没人上前,回头一看:
“入他娘的,都是不成器的田舍汉。”
只有一黑脸壮汉,手持铁棍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赵二郎平生两大爱好,结交奇人义士,打抱不平。
披风戴月跑了上百里,第一个爱好没实现,眼看第二个爱好近在眼前。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口中大喊:
“贼人看棒!”
棍子照着张广儿抡过去…
张广儿大惊----不是同伙,忙举刀招架----打不过。
提缰就跑。
赵匡胤走南闯北,不打得对方跪地求饶誓不罢休,要是那作恶多端的更是棍到命来。
追…
毕家门后几人双手攥着青筋,筛糠般看着两个猛人院门外斗了一圈,连大门都没碰一下。
走了。
道长说蒸蒸日上,果然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