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塔吸溜着口水,他旋转着烧鸟,以免被篝火烤糊,渐渐地香味越来越浓,闻起来简直让他欲罢不能呢。
“要是有香料和盐就好了,那将会锦上添花。”佐塔说,他把那三只烤熟的烧鸟连串一起举起来,让它们远离篝火,以免被烤焦掉。虽然蓝羽伯劳罗斯鸟瘦骨如柴,但是它们的肉质却无比鲜美多汁,佐塔感到十分惊艳,他差点儿被烫伤嘴巴。佐塔疯狂地炫了半只烧鸟,然后想起龙星鸣,于是他带着剩余的烧鸟进入穿梭机,将一只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烧鸟递给龙星鸣,龙星鸣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可好吃了,阿星,真的不骗你。”佐塔说,“这是我第一次做烧烤,棒极啦!”他像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少年置若罔闻的态度让佐塔有些受伤,不过他依旧没有气馁,而是用可降解的纳米塑料膜将烧鸟包起来放在一旁。等龙星鸣饿了,他自己会把烧鸟吃了的,佐塔心想。
佐塔一个人吃了两只烧鸟,他依旧没能吃饱,要是伯劳罗斯鸟的肉再肥美些就好啦,确实。
佐塔准备在这里待上几天,等穿梭机充满电之后,他就立即带着龙星鸣离开,远走高飞。至于要去哪里,佐塔还不清楚,但他们绝对不能回第九区,打死也不行。
佐塔希望龙星鸣能够赶快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他不声不响的让人有些担心。佐塔坐在驾驶座上,点开自己的k,查看着赛博球机器人传来的监控画面——佐塔祈祷他们不要遇见该死的卡利登人,抑或恐怖如斯的巨型沙漠生物。
哎呦,根本没吃饱呢。佐塔在心里嘀嘀咕咕着,他起身走出穿梭机,准备再去狩猎几只动物。可是在法索罗科大沙漠中想要找到动物无异于大海捞针,当然啦,有时候一些猎物会主动送上门来,比如愚蠢的蓝羽伯劳罗斯鸟。
佐塔稍微走远一些,突然,他看见一个沙丘上零零散散分布着许多沙洞,会不会是獴鼠的巢穴?佐塔不得而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洞穴,定睛查看,旋即用k对洞口和洞口旁边的排泄物进行扫描,很快就得出了结果。居住在这些沙洞里面的动物并不是獴鼠,而是红蝎蟹(Scorkin?s),一种看起来就像是长着蝎子尾巴的帝王蟹的生物。
红蝎蟹的尾巴虽然能够分泌神经毒素,但它们本身也是可以食用的,神经毒素高温加热会失去活性,变质。佐塔寻思着如果能够捕获几只红蝎蟹,那么他和龙星鸣都将大有口福,红蟹蟹的肉比蓝羽伯劳罗斯鸟的肉更加鲜甜肥美,至少k的昆塔拉星生物百科里是如此记载的。红蝎蟹是群居动物,如果受到攻击它们就会倾巢出动。
无论如何,佐塔可不想被红蝎蟹活埋,它们孔武有力的蟹钳也不是装饰品。红蝎蟹既不是节肢动物也不是甲壳动物,它们跟地球上的蝎子和螃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一种昆塔拉星上面独有的物种,星际出口中就有红蝎蟹,说实在的,它们是桑陀人最爱的食物之一,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当大量的红蝎蟹在沙地下蠕动时,就会产生流沙,它们经常利用这一特点在法索罗科大沙漠中捕食,凡是陷入红蝎蟹的流沙中的东西,都将被它们一股脑地吞噬掉。红蝎蟹宛如沙漠之中的食人鱼,几乎从不挑食,只要能被消化的统统来者不拒。红蝎蟹依靠坚硬无比的甲壳上的纤毛进行呼吸,纤毛能够捕获沙地下边和空气中的水分子。只有法索罗科大沙漠盛产红蝎蟹,每年都有大量的捕猎者因此丧命。
在昆塔拉星,红蝎蟹并非珍稀的保护动物,它们甚至已经在沙漠中泛滥成灾。沙漠中的许多地方,尤其是流沙海,均是它们安居乐业、颐享天年之地。沙漠是红蝎蟹的天堂,它们在沙漠中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几乎没有天敌。它们唯一的天敌要属沙蛇,但沙蛇数量稀少,沙蛇的食量完完全全跟不上红蝎蟹繁殖的数量。这里的红蝎蟹巢穴规模并不庞大,它们估计才迁徙至此没多久,显然还来不及繁衍生息。
红蝎蟹的主要食物是沙子中的昆塔拉星矿物和香料,而香料其实是许多生物的排泄物,美曰其名:香料。当法索罗科大沙漠降雨时,红蝎蟹就会开始交配,当然,即使不下雨,到特定季节它们也会疯狂交配,根本就不会考虑大自然的意见。没有人能够阻挡红蝎蟹繁殖的欲望,它们犹如蝗虫一样;佐塔站在沙洞旁边思来想去,绞尽脑汁,都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如何猎捕红蝎蟹才不会引发蟹潮,也许应该逐个击破。
佐塔把埋起来的伯劳罗斯鸟内脏又给挖了拉出来,然后谨慎地丢到一个沙洞边缘,几秒钟之后,一只红蝎蟹闻着血腥味缓缓从沙洞里面爬了出来。红蝎蟹只有在迁徙的时候才会形成流沙以捕食沿途的猎物——但现在,它们很平静。正当那只红蝎蟹刺探性地探头探脑,准备把内脏拖入沙洞里时,佐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原子枪的扳机,闪烁着绿光的镭射弹不偏不倚地击中红蝎蟹坚硬的头部,它当场原地去世,一命呜呼了。佐塔又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陆陆续续用同样的手段,他轻而易举地杀死几只落单的红蝎蟹。收获颇丰。佐塔提着四只红蝎蟹的尸体,他兴奋不已,以蛇形的步伐在沙丘上行走,以免引起注意,但凡有一点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佐塔抓着红蝎蟹的尾巴,带着它们兴高采烈地回去,他开心得像个过生日的孩子,乐不可支。收获的喜悦。佐塔把红蝎蟹的尾巴上的毒刺切掉,埋进沙子里,即使已经死亡,它们的毒刺也异常危险,万一被谁踩中,恐怕得魂归故里——佐塔将处理干净的红蝎蟹分别都摆在由纳米棒搭建而成的烤架上,他的眼睛闪烁着对蛋白质的渴望。红蝎蟹的壳本身也是红色的。带着壳烤更加新鲜,而且壳能够锁住肉里面的水分。
佐塔按照k上的办法烤红蝎蟹,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他垂涎欲滴,蠢蠢欲动。佐塔几乎已经忘记龙星鸣的存在,他们俩的快乐与悲伤显然不互通。
半个小时后,佐塔卸下赛博服头盔,他用鼻子嗅了嗅红蝎蟹的味道,感觉好极了。佐塔直接上手抓起一只红蝎蟹,赛博服是不怕高温的,所以他无需担心被烫伤手。
可露丽的真正死因是高空坠落,而不是火焰与缺氧。龙星鸣依旧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他沉浸在思绪中,像一个迷失的困兽般不知所措。
佐塔用激光刀切开烤熟的红蝎蟹的壳,红蝎蟹的肉晶莹剔透且鲜甜多汁,他先是带着疑惑试探性地吃了些许,然后两眼放光激动不已,仿佛DNA在震动。
佐塔脱口而出:“好好吃!”
紧接着,他开始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差点儿把嘴巴给烫肿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佐塔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尽管没有调味品,但依旧让人印象深刻。
吃到只剩一只烤红蝎蟹时,佐塔才想起龙星鸣,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为此感到懊悔。佐塔把最后一只烤蝎蟹带上穿梭机,准备给龙星鸣享用。龙星鸣已经六神无主,魂不守舍,他看起来犹如毫无生气的雕像,面无表情,很哀恸。
“阿星,振作起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佐塔疯狂在少年面前摇晃着红蝎蟹的两个大钳子,“喂,阿星,醒醒。你不能再继续这样逃避下去了,拜托,请接受现实吧……”
作为朋友,他尝试着帮助绝望的龙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