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婉儿拿着桃木剑，从布雷翁的胳膊上跳下。

“要不是这女的，刚才的高压水枪应该让你感染变异了才对。”

塞壬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他指间的蹼却互相滑动，发出噗叽的声音，有些滑稽。

“把你手上的面板交出来，我发发慈悲请你们吃顿饭，如何？”

“这是我的台词。”布雷翁摆动下巴示意潘婉儿躲远些，“你还会说话，是你肩膀上的那个臂环在保护你吗？”

塞壬用食指敲了敲肩膀上插着的弓手外骨骼存储器，露出一脸宠溺的表情说：“自从有了这对玩意，我的人生才开始一帆风顺。”

布雷翁用仗剑指着塞壬的头，发出锵啷一声。“你看你那绿藻头，哪里像一帆风顺的样子。快点把役砾夫还回来，我还能请你洗头！”

塞壬不说话了。他掌心向下小臂向上，作个白鹤亮翅，潮湿的地面从深色变成浅色，水分全都汇聚在他的掌下，汇成两个一人高的喷泉般的水团。塞壬掌心一翻，更多的水又聚上来，连成一堵果冻一样的水墙，掌心又一翻，水墙就拍向布雷翁二人。

一道黑光从坡上闪来，摩托‘灶马’自己奔驰下来，挡在了潘婉儿面前。水墙撞击上灶马，白色的水花打在黑色的烤漆车身上，失去了气力，从车下一股股地流走，带走了车胎缝隙的淤泥。那玻璃球也带着旋风飞过来，盘旋在潘婉儿身边。

再看布雷翁，虽然见到水墙后立刻往路旁翻滚，但并没有躲过袭击，全身被淋得湿漉漉的。

他站起来擦了一把脸，正要对灶马吐槽：“那我呢？”可那鱼人却已经垫步逼了上来。

这冲脸的阵仗，还久违地来自能思考的活人，布雷翁一时有点乱了方寸。鱼人一个砸肘，被它对拳挡下，却也砸了个指骨生疼。

没等他甩手解麻，鱼人把肘沉下，水流汇聚在拳上，一个冲拳砸进布雷翁的胸膛。

布雷翁一个踉跄，后退三步，却觉得那拳还在胸口。眼神一瞟，果然胸前还有一个透明涌着波纹的水拳。

他还没站稳，这水拳又向前发劲，这次他脚下一滑，一屁股向后面坐去。

塞壬阴冷地笑着，敞开架势又咄咄相逼上来。

且说刚才躲避水墙的翻滚已经让布雷翁靠近了路边缘，这又一推一搡，他已经滚入了路边的草丛上。他的背后十几米外，就是托起路面的山崖。

布雷翁观察着塞壬的行动，同时慢慢往后退。

塞壬看他想要避战，咧起鱼嘴耻笑道：“身上有包袱，就是舍不得打破。你和刚才那个绿色的人一样，是个抱着财宝枉死的胆小鬼。”

布雷翁这下知道，役砾夫是耍了诈死的伎俩。他之前说这大鱼变回人类之前不要留手，可自己只知道使蛮力，不知道让尸落变回去的分寸在哪。现在当务之急是二人会合，制服他轻松很多。

既然役砾夫不在山崖上，那一定是在他消失方向的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