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砾夫被死死压在了海床之上。
他抬头望向塞壬身后教堂玻璃般的海面,估算出这里已经有十米深了。
鲛人咧开的嘴角的嘴里吐着泡泡,嘲讽着无法抵抗的他。
身体还在下沉。细腻的沙子颗粒逐渐埋没了他的手脚。
塞壬依然没有放开手的打算,役砾夫明白,他是要实打实地把自己淹死。
他发誓一定要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顿,但在水下他的声音无法传递给任何人。
终于,他青色的面罩也消失在了海底的沙子里。
塞壬恨不得把自己整条胳膊都塞进海床中,以解被撞的心头恨。
库哧一声,塞壬的手又下沉几分。直到他觉得手心已经麻了,握的不真切了,才心满意足地将手从沙子中抽离。
他左脚踩右脚,冲出了海面。脚下踩着两根喷涌的水柱,把脸埋在了还在往下淌水的手心里,咯咯地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影正在两个棚屋夹住的车道上四处张望。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一些。
腾骁看着手上的血清与剑,又看看面前役砾夫上一秒还在的地方,有些混乱。
他回过神来,快步走进车后面对潘婉儿说:“我的包里有一把剑,拿着它躲好!”
潘婉儿从后备箱中拔出了那把露在背包外的剑。“那个怪物不会是......”
“之前,老夫曾经跟我讲过,人类变成的不是来世的怪物,叫尸落。”腾骁接茬,“不过我看他身上,好像也有黑色金色的外骨骼,我不太明白。”
“我想,他应该是还保有自我意识的。”潘婉儿看起来有些紧张,深呼吸着。“我们得救役砾夫回来。”
“你怎么知道?”
“刚才役砾夫说,他能变回人类。话说......你这剑上的花纹挺好看的。”
“花纹?”腾骁望向自己的剑,不知何时有一条条树杈状的黑色纹路,像一树没有花的桃木。他忽然想起来这是他试图拿桃木剑放电时烧出来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砰的一声,潘婉儿身后的铁板炸了开来,二人向声音的来源看去,一束圆盘形的光从墙上的洞里打了进来,循着光线再看,一颗折射着阳光的,有一条金色环带的玻璃球正在半空中呼呼地转着。
“它上面缠绕着风,应该是老夫的东西!”腾骁激动地向前一步。玻璃球从他的面前退开来,环绕着潘婉儿。
“他大概是想保护你。这风还在,那老夫应该就还活着。”
潘婉儿盯着水晶球,没有说话。
“你呆在这别动,我去找他们。”
腾骁翻过摩托,四处探头张望。
路上并没有他们俩的影子,想是一路打到海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