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回 天雷惊惧缘定三生 北起苍茫皓月当空(1 / 2)艺术时代首页

诗曰:

孤舟小树听心语,日慢围栏沽酒香。

不念陈年过往事,三声醍醐鹊喜兴。

乔家有女十二岁,如意今朝遇苟同。

寒来敝帚藏深林,米柴鹅鸭唤富翁。

上回说到,老道施了摘星之法,心向悲寺五更天上就遭了水星灾难,灾星降世,直把老道吓得不成样子,端起水盆就朝外跑,和尚不明就里,只好紧随其后不提。

话分两头,这回就说天水县的庄园之事。初妹一掷千金给得培造了座百亩庄园,可是他整日里不过是待在佛堂之中看书学习,不同之处就是开了房门,偶尔歇息的时候,还能跟家人说上两句话。天长日久,一个专注修行,一个就经营家业,这倒给小儿子如意提供了一个绝妙的自由空间。

小家伙见天没事可做,带着小狗就在庄园里闲逛。这天晌午,外面风和日丽,几只喜鹊站在枝头叽叽喳喳,花丛之中落着蜜蜂、蝴蝶,小家伙就蹲在边上玩耍。屋子里初妹、鱼塘老伯,还有三五个丫鬟、壮丁聊起了家常,丫鬟就说:“半月前,有人传言,说是自打大理的心向悲寺出了事,那些乘船的倒占了便宜,往来搭客,倒做起了古董的勾当。”又有那家人说道:“我也听说,说那寺庙里不知是哪个毛贼,把方丈的水盆偷了去,这下好了,心向悲寺没了主心骨,大理城的百姓恐怕也会跟着遭殃喽。”

小家伙如意左耳朵听一句,右耳朵听一句,这时候正站在一口大水缸跟前,瞧着缸里满是清水,觉得水里的倒影甚是好玩,转眼瞧见地上的几个花盆,弯腰拣了一个就扔了进去,趴在边上乐得陶醉。等兴头过了,又跑去琢磨别的趣事去了。等丫鬟发现缸里落了花盆,这才哭笑不得,初妹听说也只是无奈,鱼塘大伯又跟着家人捞盆换水。

说话又过了几日,这天小如意坐在树下乘凉,有几个小男孩趴在围墙上,一个就说:“小孩儿,你可有银子吗?”另外几个眼巴巴瞧着里面,等着他回复。小如意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抬头一看,望见不远处趴着几个人,觉得有点意思,正要说话,就瞧见小咖喱嗷嗷叫唤,跑到墙根边上作势就要跳上去咬他们几个。围墙高有丈许,小男孩儿们也不害怕,有人就朝下面丢石子,小咖喱也不畏惧,只是一个劲儿地驱赶。

小如意起身走到跟前,仰着头就问:“你们是要交子,还是元宝?”听他此话一出,逗得几人哈哈大笑,就有那领头的大点儿小孩儿呵斥几人,朝他说道:“小可爱,交子太不值钱,还是元宝最好,拿来几个给咱们怎么样?”小如意满口答应,转身回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就捧着十几个大金元宝过来了,这可把墙上几个小孩儿惊讶得不要不要的,直急切地嚷嚷:“扔上来,扔上来,看看咱们能不能接住!”

小如意就说:“我还是用力点儿,扔到墙头外面去吧,这样省得你们不小心掉下来。”听他一说,大家都满口答应,说话就把手里的金元宝全扔到了墙外。小孩儿拣了元宝一溜烟跑走了,就有那领头的还有三人未走,重新爬上墙头,跟小如意说话:“小家伙,感谢你了,你这小孩儿心还挺好,我们做个朋友如何?”小如意就笑:“好啊,我只有小咖喱一个朋友,从出生就在娘这个庄园里,从来没人跟我做朋友。”那大个儿的就说:“今天你不就有了朋友了吗?来,爬上来,咱们带你出去到外面玩。”

就在这时候,小如意听见墙外有个小女孩嚷嚷起来:“哥哥!快点下来,娘让我来找你!她说给你买了好几只烧鸡!”那领头的小孩儿就朝里面说:“小孩儿,你等着,我们先回家去,明天就来接你!”说完跟着妹妹就跑回了家。等到了家,刚一进院就嚷嚷开来,就瞧见母亲从屋里迎出来,拽着儿子就往屋里走。等进了屋,这才看见,可不是真像妹妹说的,炕上摆着饭桌,桌上盛着一大盘的烧鸡,小男孩也不问,跑上去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妈妈瞧着高兴,这才看着两个小家伙边吃就边说:“慢点吃,瞧把你们给馋的,真的是醉了。吃完娘再给你们兄妹两个买去。哈哈哈哈”儿子就问:“咦,娘,今天怎么买来这么多只烧鸡?”没等他娘回话,一旁的妹妹就说了:“咱娘有金元宝!是吧,娘?”听妹妹一说,哥哥就好奇地望着他娘,她笑着坐近了些,一边抹着小闺女嘴上的油,一边就说:“可不敢出去乱说,财不外露,这可都是老话儿!”哥哥又问:“娘,我看看金元宝!”妹妹也拿大眼睛盯着她娘,妇人无奈,就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包裹,里面果然包着两颗亮闪闪的大金元宝。又从身上取出几个散碎银子,等放在桌上,只让两个小家伙瞧了片刻,就又全都收了起来,这才坐下笑道:“还不是大头给的!”

小男孩放下手里的鸡腿,就问:“娘,大头哥回村了?”妹妹就说:“那我也拿着一只烧鸡,去给大头哥吃!”娘就笑:“傻丫头,你大头哥给咱们元宝,还能差你这只烧鸡啊!成天就说傻话!”说着摸着小丫头的头,继续说:“山哥,你大头哥这两年都在什么地方发财,他跟你说过没有?”儿子就说:“娘,你先别问了!我这就去找大头哥玩!晚上不回来了!”说完起身下炕就跑了出去。妹妹就问:“娘,我要不要去跟着哥哥?”娘就说:“你哥两年没见他大头哥了,让他们亲热亲热去吧,你早点吃,吃完睡觉。”

等山哥跑到他大头哥家,就瞧见院子里围坐着四五十人,正在吃酒畅谈。山哥不等他们停下说话,上前就喊:“大头哥!”大头瞧见,原来是山哥,一把搂在怀里,好不喜爱,哈哈大笑道:“快叫我瞅瞅,好家伙!两年不见,山哥你又长高了!”众人叫山哥一起坐下吃酒,山哥也不见外,就跟大人们一起吃吃喝喝,只喝到了二更天上,众人这才散去。

山哥大小就跟他大头哥最亲,今天大头哥从外乡回来,哪里肯放过他,大头哥就给他准备了一床被褥,让他陪着自己在家。山哥给大头哥端水烫脚,就问:“大头哥,我娘今天还问你来着,他问你这两年都在哪里?”大头哥就说:“我这两年都在那汴京发财,眼下回天水正有要事来办,这才有机会跟你们团聚。”山哥又问:“大头哥,你在那汴京做什么买卖?怎么会有这么多元宝?”大头就说:“你大头哥在那汴京不做恶事,大多都是劫富济贫,有那不上道的财主,我们弟兄几个就叫他交点学费!哈哈哈”山哥就问:“大头哥,你们是学堂里的先生吗?怎么还收学费?”那大头就说:“山哥还小,自然不懂得这世上的艰辛。等再过两年,你大头哥也有了自己的山头,一定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有看官就说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自打这大头哥回到天水县来,这夜起,就连下了十天十夜的瓢泼大雨。那山哥娘在家就担心起了儿子,一天不回来还好,说话两天、三天,直到十天上还不见人影,妹妹就说:“娘你不必担心,哥哥在大头哥家,大头哥又有的是金元宝,他们两个还不是天天吃烧鸡!我饿了,娘去给我做饭吃。”听小闺女这么一说,妇人也觉得妥当,这才烧火做饭。

饭未烧好,就瞧见山哥从屋外跑了进来,他娘就问:“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叫你去瞧你大头哥,怎么到今天才知道家来!”也不听他娘说话,山哥进屋就坐到了炕上:“小妹,你看!这是什么!”说话就从包袱里倒出来一炕的金元宝,小妹就嚷嚷开来:“呀!哥哥你真厉害!”他娘就问:“这也是你大头哥给你的?”山哥就笑:“大头哥早回汴京去了!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给的!”他娘更是纳闷,一个劲儿追问,山哥这才交代:“娘你不知道,原来咱们天水竟然住着这么一个大财主!”于是便把他认识如意的事情全说了一遍。妹妹就说:“哥哥你们就会欺负人!如意是小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让他从家里偷钱!”

山哥见自己没理,正不知道如何处置,这时候就从屋外跑进来三个好兄弟,后面跟着七八个小男孩儿,正听屋里山哥娘责备山哥,就有一个说道:“那小子要不是散财童子,就是个傻子!”听他一说,小妹不愿意了,调转枪口,朝他嚷嚷:“你们全是一伙儿坏人!你们才是大傻子!”正说到这里,只听天空一道惊雷炸响,直把屋里众人吓得够呛,小妹胆小躲到了她娘身后藏着。那让她训斥一顿的小孩儿气不过,扭头就跑了出去,山哥就说:“别理他,小肚鸡肠之人!”听山哥贬低,就有几个跟那小孩要好的,笑着借口追了上去。

自此,村子上这群小孩儿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是以山哥为首的东村,一个是以那小孩为首的西村。两伙儿小孩儿水火不容,见面就要争吵,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敌对,不仅拳脚相向,还扯进了大人。

这天,山哥、小妹还有三个好友,带着如意在河边玩耍,小妹就问:“如意哥哥,你为什么不下水,去跟我哥他们几个一块儿游水?”如意就说:“乔妹,我问你,你今年几岁?”小妹就说:“我今年十二岁了,甲辰年六月初五生人,咦,如意哥哥,你今年几岁了?”如意惊讶道:“甲辰年六月初五?呀,乔妹,我只比你大上一天!”巧妹就瞪大眼睛询问:“啊这,真的啊?太不可思议了!”两个就哈哈大笑,一时间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更是变得亲近许多。

两个小可爱正说着话,就听见河里山哥吆喝道:“如意!小妹!你们两个快来啊!瞧我们抓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哈”说着,就抡起胳膊,朝岸上丢了过来,等那东西摔在地上,如意和乔妹这才看清,原来是只大螃蟹!如意上前就要抓住,可那螃蟹狡猾得很,挥舞着大钳子就朝远处爬去了。接着山哥和三个小伙伴又陆陆续续丢上来一大堆螃蟹,如意和小乔妹就在岸上忙开了,哥哥在河里就嚷嚷着:“别光抓着玩啊,你们想个办法,把它们全养在一起!等晚上了咱们让娘给煮着吃!哈哈哈哈”就这样,这天晚上,如意在山哥家吃上了新鲜的大螃蟹,那个午后的美好时光,也永远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之中。山哥、小伙伴、乔妹、螃蟹、大娘,还有那河上泛起的光波,便成了他一生难以忘记的影像。

向后的日子里,这群小孩就熟了,山哥他娘也跟如意爹娘熟识了,山哥没有父亲,他娘就让如意父亲做主,一切由他主张,得培就跟初妹商量,这才通过天水庄园,将小家伙伴们送到了洛阳城,赵老道听说原委,哪里不肯收留,就这样,几个小孩子便开始跟着赵师傅学习。

师傅先按照往常的习惯,将几人带去河边,让河水浸过,这才有了一个额外的自己,几人瞧着彼此头顶上出现的光柱都觉得无比新鲜。接下来的日子里,师傅又把小家伙们交给一个新的大师姐带领,大师姐按照师傅的意思,传了他们些最基础也是最实用的本事,比如隐身术、吸蓝大法、回血术等等,又传了些轻功、疾跑、瞬移的功夫不在话下。

这天,如意和乔妹二人在洛阳城外游玩,看着漫山遍野的鲜花,乔妹好不欣喜,她跟如意就说:“如意哥哥,这洛阳城真是比咱们天水强上许多倍。”如意就问:“天水虽小,但是也有独特的地方,在咱们天水就能见到往来的骆驼队伍,在洛阳城恐怕就难见到。”乔妹又说:“如意哥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如意让她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说:“多亏遇见山哥,我才从娘的庄园里跑出来,将来什么样,我也没有想过。”乔妹摘了一朵小花戴在如意的头上,就笑道:“你当我的小丫鬟吧,怎么样?”如意就问:“我是男儿家,怎么做你丫鬟?”小乔妹就说:“哎呀,这你就别管了,乔妹以后也会建造一座很大的庄园,我让如意哥哥给我当丫鬟,每天给我端水洗脚,怎么样?”如意就笑:“好啊,乔妹喜欢,那我就给你端洗脚水。”

两个有说有笑,直玩到了傍晚,才想到要回去茅屋。等到了茅屋,如意瞧见里面的佛像,就问乔妹:“乔妹,我能买三尊佛像吗?”乔妹就问:“如意哥哥,你也喜欢给他们上香吗?”如意就说:“我只是觉得好玩,在家的时候,我就常看着父亲给佛像上香,自己也想拥有三尊佛像,那样我也可以每天去佛堂里拜佛烧香了,会不会很好玩啊?”乔妹就说:“拜佛是好事,如意哥哥,我支持你,等明天一早,我就去跟大师姐要几两银子,带着你咱们一起去买佛像和香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