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也许从来都如是,谁又知道曾经时。
未来不过未来时,未来也可重头过。
游历四海增广智,见识愈多愈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洒洒脱脱度日活。
上回说到,在那汴京城,咪咪怀了身孕,也正好借此机会,安心养胎,一切大事小事全都交到得培手里,一来为锻炼他的独立能力,二来心想也该让自己的爷们撑起一片天了。自此以后,咪咪每日只是留在家中养胎,丈夫在外闯荡,偶尔叫小丫鬟讲几句给自己听,诸多事宜也不再过问。上周,有人从洛阳捎来书信,听说师傅下月就来汴京,这可给咪咪高兴坏了,心道,师傅果然言而有信,说到第三年上,自己与小哥到了汴京,便亲自到汴京传教手艺,更是对师傅崇敬有加。这几日,便吩咐下人将一间屋子收拾妥当,每日清洁保持,只等恩师不日前来。
说话就到了下月十五,老道赵讳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就到了汴京。得培和咪咪安排师傅入住,知道师傅爱好喝酒,接连几日都请师傅去汴京最高档的酒楼吃酒。这日席间,咪咪就问:“师傅,我听小哥说,您曾传他一门心法,可以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咪咪问他想学,他说您等我们来了汴京便自会教授与我,今日师傅可为此事而来?”老道一边吃肉喝酒,笑道:“咪咪伶俐,确实不假,老道我颇有些手艺,今来汴京一为传你一个心法,二来也为会友。”得培就问:“师傅,您可在这汴京城多待几日,也好让徒儿两个带着师傅好好玩耍一番。”老道就说:“徒儿有心了,你两个自行安排,莫要搭理为师,江湖之上,师傅我什么地方没到过,什么风景没瞧过,哈哈哈”
咪咪急切求知,就说:“师傅,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您就先教给徒儿一点儿心法如何?”老道说:“听得培说,你这丫头又怀身孕了?好事,你们两个现在还年轻,年轻力壮养孩子,最是称心不过。不比你那大师姐,虚长你二人两岁,这到头来,还是独身一人,为师看在眼里,也替她着急。”咪咪就说:“师傅不必烦恼,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大师姐吉人天相,将来定会找到她的如意郎君,还是快点教给我一点儿心法才是最要紧的事。”老道知道丫头心急,这才笑道应允:“多年前,我传你小哥心法,乃是外观之法,最适宜男儿学习,今日我传你内观之法,最适宜女儿家学习,所谓内观之法,就是看清自己的心声,看清他人的心声,如何?”
听师傅讲得玄妙,咪咪更是喜不自禁,拍手称快:“师傅,我愿意跟您学习这内观之法,想着好好研究一下小哥他最适合什么兴趣爱好,将来也好给他提些中肯的建议。”老道就说:“咪咪对得培用心良苦,真是不容易啊。这世间,多有几对你们这样的夫妻,为师才更感到心满意足啊。夫妻恩爱,相伴到老,无有二心,无有猜忌,最是难得。好在你只是才怀上身孕,今日传你心法倒也不是不可。”就这样,老道将那内观之法的要领细细讲给咪咪听了。咪咪学得认真,往后日子又在家中勤学苦练不提。
又待了几日,老道便辞别二人,去拜访他在汴京的挚友。得培领着三两个侍从,就到汴京城北的桃园勘察地势。这桃园得培投资1万两黄金,从那吴老赖手里买下地皮,吴老赖千恩万谢,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这片桃园能值得东家如此看重,从此更是在当铺卖力干活,报答东家二人的知遇之恩。这片桃园足有百亩,依山傍水,果然是座风水宝地。有侍从据说:“这吴老赖真是败家,东家给他万两黄金,饶是够花一辈子,只可惜自家有这风水宝地,却不知道经营,真是叫人叹息。如今咱们将它买下,官人您打算怎么使用呢?”
得培笑道:“如今我能有今天这份家业,全靠夫人贵命相持,常言道,男人听老婆的话,准没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眼下有了这么一座风水宝地,但我也全无心弄什么噱头,你二人回去找些工人,将漫山的破败桃树连根刨出,咱们改种花草。”侍从不解,就问:“种花草?官人说笑,别说种植了,就是不种植,夏天一来,雨水充沛,什么花草它们不能自己钻出来?”得培就说:“你们不知道,我要种植的花草可不是寻常之花草。那一年,我与夫人游山玩水,就在苏州城外的山坡见到一片奇花异草,拿给街坊查看,竟然无人知晓其名字。后来,夫人将它们编织成了花环,你们猜不着怎样?那副花环竟然有了灵性!”侍从就好奇地问:“有了灵性?”其余两个也是好奇,等着得培继续讲述:“夫人将花环递给我拿在手上,说话间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了一大群的喜鹊!数量之多,平生还是头一回遇见,以为只是巧合,谁知,那后来,我们外出游玩,都会随手拿着花环,便从此所到之处,都会有数十只喜鹊飞在附近的天空,你们说,这是不是件怪事?”有侍从就笑:“所以,官人想着将那奇花异草种植在汴京,普惠黎民百姓?”得培点头微笑,随后便吩咐三个人回去城里准备接下来的事宜不提。
接下来的两个月,伙计带着一干工人,就在山坡忙碌,分出一众工人,又去了趟苏州城,跟着得培亲自移植花草。说来也怪,数月过后,生长在汴京的花草从不破败凋零,经过雨季之后,更是生长得繁茂。只是有一件蹊跷事,一直困扰着得培,花成之后,得培就请女工编织花环,可花环编好之后,却从来不见再有喜鹊出现,这倒令得培迷惑不解,问了夫人,咪咪也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第三个孩子出生,这个谜团仍旧没有破解。得培和咪咪、闺女三人第四年上就来到了大理,这是四年游历的终点站,住在新房之中,又雇了奶妈、丫鬟数人照料三人的起居。
自从家里有了奶妈、丫鬟和男丁侍从,咪咪这才得以脱身,每日更是潜心练功,钻研内观心法。数年来,除了跟师傅往来通信,咪咪也从来没忘了奶奶的教导,逢年过节回楼兰看望老人,每月初一、十五寄回老家两封信。家里仆人也时常跟着咪咪、得培学些武功。这多年以来,老道赵讳传给两个弟子的功夫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三脚猫功夫,但只有三样本领确实是法不轻传,一个是传给得培的八卦易理以及外观之法,一个就是传给咪咪的内观之法。饶是几个丫鬟、男丁伶俐,这内外观之法也难以入门,更不要说得培的八卦易理,更是难上加难。
这日,得培和咪咪在街上游玩,走得饿了,就进了一家酒馆吃些东西。席间就听人说,大理城的心向悲寺方丈圆寂,来了许多各个寺庙里的僧众都来祭悼。饶是有了三个孩子的得培,说是成熟了许多,也还是有着少年顽童的心态,就跟咪咪说道:“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吃过午饭,偷偷跑去心向悲寺耍子如何?”咪咪除了儿女,唯一惦记的就是最深入地了解自己丈夫的心境,这十多年来,也没让她猜个明白,究竟也不知道小哥的天赋究竟是些什么,听他一说,也有心随他而去,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些什么名堂出来,于是也就欣然答应。
心向悲寺是大理最有名的一家寺庙,不与其他寺庙一样,多是挑个僻静的处所建造,它直接建在了大理城最繁华的闹市区。由于地理位置的便利,更是吸引周围不少百姓前来烧香许愿,比之大理城其他寺庙,便也更是香火旺盛。早年间,这心向悲寺里只有十几名僧众,如今家大业大,少说也有数百僧众不止。得培和咪咪悄悄躲在寺庙外的一棵树上,远远地瞧着寺庙里僧众举行法事。正看得入神,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就停在了寺庙门口,身后还有几匹高头大马,马上兵士配着刀枪棍棒。咪咪瞧得清楚,从那轿子里就下来一位女子,一袭黑裙直拖在石板上。
有个护卫俯身说了两句什么,那女子摆摆手后,登上石阶进了庙中,护卫又嘱咐随从几句,留下两人,剩下的人马跟着护卫调转马头,扬长而去。早有那心向悲寺里的和尚们就出来迎接,恭恭敬敬地将女子迎了进去。得培瞧着这女子背影好不神秘,不禁赞叹道:“好端庄的身材”咪咪一听,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膀,白了一眼,就问:“滚下去,是待在树上还是找你的小情人去?!”没等得培反应过来,咪咪紧跟着一脚,就把他踹到了树下。好巧不巧,得培刚掉在地上,打远处就让一只狼狗发现了,蹑手蹑脚逼近,等快到了跟前,开始加速朝得培奔跑,这给得培吓出一身冷汗,调头就往小巷子里面跑。咪咪担心,也从树上爬下来,跟着追了上去。
得培让狼狗追得紧,等咪咪来到小巷,起初还能听见狗叫声,再接着,街上的狗叫声连成一片,四面八方都有,也不知道小哥让狼狗给追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打从胡同里走来一个不大点的小男孩儿,背上挎根绳子,正拉着一根长竹竿往这边走,咪咪紧走两步上前,就问:“小家伙,我问你,你刚才看见一只很凶的大狼狗,追着一个男人四处跑了吗?”小男孩抬头说:“瞧见了啊,怎么了?”咪咪又问:“他们跑哪去了?”小男孩就说:“我看着像是朝后山跑去了,你去那边再问问吧。”咪咪摸摸他的小脑袋,谢过之后刚要过去追,只听小家伙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噗通就跌在了石板路上,这倒给咪咪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子就问:“你怎么了这是?”小家伙疼得厉害,吱吱呜呜就说:“我肚子疼!好疼啊!快救救我!”咪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多想,抱起他就朝街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