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树誉竟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裹满白纱的手擦拭着她的眼角。“你别哭。”
“对不起。”她眼睛里仍闪着泪光,声音断断续续,“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变成这样…”
“你不要哭。”
见她陷入自责的样子,他又说,“我不痛。”
她自是不信,但也停止了啜泣,这种情境下,除了痛苦,流泪倒也像是发泄。
片音朝药箱内望了一眼。
“你经常受伤吗?”
“小时候学马术,摔过几次。”他沉心道,“不严重,后面就好了。”
“我看你这些东西都很齐全。”
“备用。”
片音从身后拿出几个纸袋。
“我给你带了些中药,用法那些卡片里都有写。”
“嗯。”
“血止住了,但你最好去医院看下,可能还是需要缝合。”
“我知道。”
“今天谢谢你。”
树誉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到了这时候,片音的心绪稍稍缓和下来。
“不过仔细想想,也多亏了最前面的酒架,如果没了那个三棱锥,我也许已经…”
不等她说完,她的下巴被蓦地捂住。
这样短暂地触碰过后,他松开手。
杂沓的心跳像是躲避埋伏后重窥天日的瘦小精灵。
“我其实没打算说那个字。”片音的回应显得并不局促。
“我知道的,不吉利。”
树誉竟看着她,就只是看着,仍不说话。
说来也怪,到了这时,片音才感到那股皮质气息在鼻尖处萦回。
她不由得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那只带着手套的手。
“左手真的没事吗?”
树誉竟变得有些警觉。
“我说过了,没受伤。”
她有些疑惑。
“让我看看。”
片音朝他伸手,想褪去他的手套,树誉竟很快躲开了。下一秒,手腕被反扼住,几乎在同一瞬,她惊觉自己的身体已置于凌空状态。
待重新站稳,眼前正传来地下室反锁的喀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