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何故独行至此,而无从者相随?”甘宁惑然而问,见刘琛宵深独至军营,心怀疑团莫释。
“此事说来话长,我已饥肠辘辘,且先归营再叙。”刘琛淡然以对,遂踱步至甘宁之前,径往前营而去。
“喏,主公请先。”甘宁恭谨相应,乃顺势接过缰绳,举手示意刘琛先行。
至军营门前,守卒遥见刘琛复至,而甘宁默随其后,心下一惊。素闻郡守乃少年英豪,然未尝亲睹其颜,竟真瞎猫碰上死耗子,与其不期而遇,连忙颔首低眉,面露谄媚之色,趋前数步,摆手迎迓。
刘琛并未怪罪,其职守所在,且自己未表露身份,深夜造访,确有唐突之嫌。乃过守卒面前,淡然一笑,未发多言,径直行入营中。
于主位上用膳的刘琛,目恒注于营中的斗舰模型,见其形制图解,高悬于壁,心有所感,若有所思。
观其形制,乃复式斗舰,首层飞庐隐伏弓弩士,以成远击锐势;二层则为舱室枢要,舵师、将领聚于此,得以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其舷侧筑有女墙,以为防护,御敌军矢石攻击。甲板宽广,乃战卒近战之所;其下舱室,则供棹卒操桨,以免遭敌暗袭。
帆樯交错,随风而转,角度可调,故船行迅疾,机动性强,重载士卒兵器而不以为难。船首旗杆挺立,高插云霄,旗帜鲜明,昭示其威。此乃一艘集攻守、机动、重载于一体的水上利器。
“兴霸,此斗舰何人所设计?真乃大才。”刘琛欣然而赞言,心念前世于东吴所见大翼楼船,欲探其间有无可资借鉴之处。
“主公,此斗舰图样,乃费重金聘荆州工匠所绘,参照荆州水师战船,仿其制为模型,主公前番莅临,所观的十艘斗舰,便是依此模型所造,用以操演。”甘宁喜形而言,南阳水师,乃其心血所系,个中甘苦,唯有自知。只唯偷学他处工艺,速成可战水师。
“好,荆州水师,乃我大汉水上翘楚,习其精要,实为美事。我有建言,可于四周增铁制撞击头,战时用以撞敌船。又置双重拍竿于首尾,系重物于端,俟敌入域,则以辘轳发动,猛击敌舟,可破可覆。”
刘琛趋前,忆东吴大翼楼舰,指模型而陈言,欲思优化之策。然记忆所及,已渐朦胧,仅能略陈梗概。
“主公,可否详绘其图,我令工匠依图而改造?”甘宁期待而言。其为天生水师的良将,闻刘琛之策,脑际即刻浮现战阵风云,思及斗舰攻击力可增,不禁心潮澎湃,喜形于色。
“此事不急,容我今夜细思。对矣,兴霸,我此前观水师斗舰排列,将士骁勇,甚慰我心。将筹建水师要事全托于你,我愈觉此乃英明之决。昔日仓促,未及与你深谈,此次定当多留数日,你可领我好好参观南阳水师。”刘琛朗声而笑,目光炯炯,视甘宁而心生欢喜。
“蒙主公信任,宁誓将竭力以赴。”甘宁铿锵而言,闻听赞誉,心怀喜悦。刘琛委以重寄,其亦望建功,更盼与襄阳水师争雄,立赫赫战功。
二人相视而笑,主智而臣忠,相须为用,缺一不可。南阳水师,因刘琛之策而兴,得甘宁之力而盛。相谈直至夜深,方才作罢。刘琛于军营内安歇,与甘宁抵足而眠,尽显亲切,主臣间相惜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