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浮矗然不动,凝思良久,眉宇间愁云密布,目光于密室处往复游移,复顾视郭女王,终乃长叹一声,毅然决然,心意已定。
“前途虽重,然二弟疴疾已深,我心何安?父亲年迈,岂能堪丧子之痛?我意已决,辞高唐之任,专侍二弟于病榻。小妹,岁末将至,你可携我书札,由家卫护行,归家与父亲团聚,宜善加慰藉,使父亲勿忧。”郭浮沉吟而言,默默注视郭女王,殷殷叮嘱。
“啊?我不想回去。”郭女王闻言,神色沮丧,下意识地看刘琛一眼,默然而低头。
“岂可妄为?家中老父,唯幼弟相伴。你将年满及笄,岂可任性行事?”郭浮瞬息间,洞悉郭女王心思,亦投刘琛一瞥,即复凝望郭女王,厉声而语。
长兄若父,郭女王亦不敢有违郭浮之命,唯含悲忍泪,颔首以应。
“郭兄,既能愈疾,亦能出仕,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愿倾听?”刘琛也感无奈,然念及郭浮实乃才俊,欲援手以助。
“刘太守但说无妨,浮洗耳恭听。”郭浮面露喜色,暂且搁置对郭女王斥责,满怀希冀而问。
“何不投身汉中,以展骥足?我与张太守素有旧交,愿为郭兄引荐。”刘琛含笑而言,神情甚是恬淡。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哈哈……浮拜谢刘太守。”郭浮喜形于色,深深一礼,对刘琛满怀感激。
而刘琛方欲论及郭女王归家之事,忽而密室门启,张机翩然而出。郭浮与郭女王见状,急趋而近,致刘琛言塞于口,心怀希冀,目注于张机。
“哈哈……果见成效,诸位勿躁,我心已得善策,亟待与医学堂众医共商榷,你等暂且去安心其事,郭都则留于此,勿使有扰。”张机欣然言罢,遂不复顾他人,医术既有所精进,其欲亟试之心,已迫不及待。
闻郭都疾患,得医有方,郭浮与郭女王乃长舒其气,面色转喜,不复伫立以待。居医学堂已添烦扰,郭浮遂携郭女王辞出,意将觅客栈以久居。
见郭女王不舍离去,刘琛亦不好久随,唯趁着闲暇,遂偕张任往观而今的医学堂盛状。
其北侧正堂,已化为蒙馆,育医学子百众,多出余贫寒,以志求一技自立,故笃志勤学,孜孜不倦。东厢医庐,多延聘江湖游医为师,与医学子相资为用,共赴岐黄医道,勤勉谨慎,以解民众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