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啊,是被那郭家小娘子给迷住了。”张任见刘琛行色匆匆,不禁于后窃窃私语。
因刘琛之故,郭浮、郭都皆得独居一舍。室虽狭隘,然甚静谧。刘琛先探郭浮,见其病情尚属平稳,唯稍显羸弱,斜倚于榻,与郭女王闲谈于侧。
郭浮见刘琛至,急起拱手行礼,咳嗽一声,声音微弱而言:“拜见刘太守,浮因疴疾缠身,卧榻难起,未能及时行礼,乞请宽宥。闻小妹言及,得蒙太守援手,方得此安身之所,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郭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午后将返南郑,可代为延请张机太守亲临。”刘琛挥手而语,欣然应诺。
“如此则有劳刘太守矣,舍弟病入膏肓,终日昏沉,亟需张太守援手。我令小妹伴行,代我恭候张太守大驾。”郭浮面色凝重,瞩望郭女王,殷殷嘱咐。
刘琛见郭浮气虚,不欲多扰,遂步至侧室。遥见郭都已陷沉疴,面色苍然,气息奄奄,心甚不忍,弗敢相惊,乃悄然引退,复还于堂。
郭女王见兄长郭浮神疲体倦,亦自室内退出,令其安心静养,命两个家卫守门以待。及见刘琛与张任闲坐于堂,遂踱步而前。
“刘太守,兹行褒中,岂有重务以待?睹二兄疾苦,我心甚痛,亟思趋南郑,拜恳张神医惠泽。”郭女王趋前而言,容颜悲戚,叹息不已。
“既郭小姐心切,那我们就不再久留,当即返还南郑吧。”刘琛睹郭女王忧伤,内心不禁烦闷,遂决意即刻归程。
郭女王心怀喜悦,身为弱女子,奉父命随兄远行,以求良医,置身异地,颇感无力,心怀惴惴。忆昔与刘琛,仅有一面之缘,心怀诧异,颇有憧憬。然思及二人阶层迥异,了无干系,遂断此念,不复萦怀。
岂料天意弄人,竟使二人在褒中县重逢,时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郭女王身处困境,孤立无援,幸得刘琛相助,心中甚是感激。由是,刘琛愈发好奇,情愫暗生,难以自禁。
而刘琛以能助郭女王为悦,自襄阳遥窥其貌,心怀耿耿,未尝或忘。然自知势微渺小,恐无力护佑佳人,遂唯将情感埋于心中。岂料,机缘巧合之下,二人复得重逢,能面对而语,心满意足。惟愿竭力相助,解其烦忧,至于缘分,则任其自然,不可强求。
张任再度驱车,刘琛与郭女王于车厢内对坐,空间狭小,仅余二人,再度独处,氛围渐趋微妙。
郭氏面色微赧,不敢正视刘琛的眼睛,乃侧首向窗外,悠然感凉风和煦,悦目观飞雪翩跹。刘琛默默注视良久,及见郭女王回眸,心中亦感羞赧,遂干咳一声,撩帘以瞻前路。
“主公,何故咳嗽?莫非今日遭风寒所染?”张任闻刘琛咳声,见其掀帘而出,旋即回顾,关切之色,表露无遗。
“没有,仅寒风拂面,喉间略有些不适。”刘琛强掩窘态,淡然以对。
“哦,主公,郭小姐乃娇弱女子,更当多加体恤,速速垂帘,以免其亦受风寒之苦。”张任正色而言,不知有意调侃,还是无意关切。
刘琛闻言,亦恐伤寒之侵,急复垂帘。见郭女王首倚窗牖,默视窗外,以为倦意袭来,遂亟解氅衣,覆之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