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452年 10月 25日,希俄斯港。
希俄斯岛是爱琴海诸岛中一个典型的繁华且充满活力的港口城市,是热那亚殖民地的一颗明珠,也是小亚细亚贸易网络中重要城市如伊兹密尔、阿达纳、阿马西亚和雅典之间主要贸易路线上的关键港口。
安东尼乌斯与阿卜杜拉、亚伯拉罕以及坎迪亚使节斯特凡诺·德科雷尔一同踏上这个港口。
这个港口和往常一样,弥漫着熟悉的浓浓海盐味,海鸥的鸣叫声、水手们装卸货物的吆喝声以及商人们宣传商品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然而,这里与坎迪亚港截然不同。坎迪亚港到处都是粪便,被困的动物在垃圾堆和腐烂的食物旁嗅来嗅去,还有醉汉和乞丐在街头游荡。而希俄斯岛则充满生机,看不到任何混乱,一切都井然有序,甚至街道上还有清洁工。
“到目前为止,这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心旷神怡的海港。”安东尼乌斯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评论道。
“是的,作为一个威尼斯人,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热那亚人在维护他们殖民地的形象方面做得要好得多。”斯特凡诺说道。
“我可以问一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吗,安东尼乌斯?”斯特凡诺看着船长问道。“我们需要尽快到达君士坦丁堡,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先生,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位我答应过的老朋友。我保证,不会花太长时间。”安东尼乌斯随意地回答道。“而且,我们的船员也需要时间休息和补充物资。”
“我明白了。”
“明天我会在这里与你碰面。”
乔瓦尼在距离城市不远的山脉中一个装饰精美的村庄达夫诺纳斯附近扎营。
这个地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隐蔽之处,非常适合作为雇佣兵营地。它有外界的掩护,靠近港口,因此与外界的信息传递非常迅速。这里有水源、足够的粮食储备、难以攀爬的地形以及一座简单建造的堡垒,如果发生任何形式的围攻,它可以持续很长时间。
“乔瓦尼!我的朋友!”
“安东尼乌斯!我就知道你会来!”
两个魁梧的男人开怀大笑,紧紧相拥。
“我亲爱的安东尼乌斯!看到你听从了我的建议,从干迪亚沿着海路来到希俄斯,再来到这个小村子,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还在想,是什么能阻止你,爱琴海的掠夺者,来这里展示你的武力呢,看来我想错了。”乔瓦尼笑着,紧紧握住安东尼乌斯的手,把他领进了营地的主帐篷。
“我必须道歉,我的朋友,我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但我在来的路上得到了更重要的消息。”
“真巧,我也有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你先说。”
“威尼斯人会试图干预,阻止穆罕默德和君士坦丁之间的战争,但我们不能对此抱太大期望。如果真的发生战争,他们会以使节的形式提供非官方的帮助,实际上我这次出行也带了一位使节。”
“威尼斯人?”乔瓦尼皱起眉头。“你是怎么和他们一起过来的?”
“那说来话长,不过下次再说吧。你呢?你有什么消息?”
“我的消息更令人沮丧,热那亚商人告诉我,苏丹的船只正在君士坦丁堡的航线上巡逻,阻止所有希腊船只进入这座城市。”
“这是个坏消息。”安东尼乌斯皱起眉头。“但还是可以接受的,我们会悬挂热那亚的宁静旗,如果他们停下来检查我们的船,我们就说我们要开往加拉塔。”
“带着一支载有几百名武装士兵的舰队?”乔瓦尼讽刺地问道。
“嗯,那意味着如果我们必须交战,我们可以轻松地在人数上超过他们,不是吗?”安东尼乌斯回答道,眼中充满自信。“我相信你的快乐小队可以解决那些新手水手。”
“是啊,我想你是对的。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最好是明天。”
安东尼乌斯担心,如果在公海上舰队被发现有某种威胁,迟早会爆发一场战斗,于是他询问乔瓦尼他要带的雇佣兵部队的总实力。
另一方面,乔瓦尼则嘲笑安东尼乌斯这些年在海上漂泊,失去了勇气和智慧,他决定举行一场正式的阅兵式来增强信心。
此时正值中午过后,附近的东正教教堂刚刚敲响钟声。太阳高悬在天空,炙烤着大地。乔瓦尼命令他的部队全副武装、列队行进,以阅兵的形式出现。
“欢迎来到盾牌先锋队,我的朋友!”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乔瓦尼·朱斯蒂尼亚尼·隆戈热情地介绍着安东尼乌斯,同时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阅兵场。“你是第一个让我给予全军阅兵荣誉的人。没有人,即使是希腊皇帝或者尊贵的总督本人,有权力让我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