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有句俗语这样说: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所有的邪恶,无论是活着的还是逝去的,都会在街头游荡。漆黑的树冠与昏暗的城市路灯相互映衬,夜行动物随意的叫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怪异的氛围。
所有那些看不见的活动,都是在太阳落山、天空被漆黑的帷幕笼罩之后进行的。在像坎迪亚这样东西方信息交流丰富的城市,希腊人和他们的威尼斯主人以热衷于阴谋而闻名。法兰克人称之为“拜占庭体系”,以此来讽刺希腊人永无止境的内部丑闻、阴谋、叛乱和内乱。
沿着通往圣安德鲁斯堡垒的狭窄小巷,两个身穿灰色兜帽和斗篷的模糊身影沿着墙壁快速移动,小心地避免踩到在被月亮照得发白的石头路上爬行的几只老鼠。
阿卜杜拉仍然因为刚刚经历的恐惧而颤抖着,他几乎哭着问道:“你真的在里面下了毒吗?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你会按照承诺给我解药吗?”
“嘘!我会的,你要相信一个真诚正直的热那亚人的话,我们从不欺骗朋友。”
“就按照计划做就行了?”阿卜杜拉一边哭着一边问道。
“是的,按计划行事。”安东尼转过头,瞥了一眼他那可怜的客人,然后嘲笑道:“你知道的,我亲爱的朋友。在热那亚,就连年轻人都知道一句谚语,‘勇敢的水手永远不会让眼泪流下来’,而你是一个成年人,勇敢点,别哭了。”
“好吧。”阿卜杜拉赶紧用袖子擦去眼泪,然后跑去追赶安东尼斯。
“我们到了。”
“你迟到了。”今天在酒馆里的那位老人,正倚靠在堡垒的楼梯墙上,用他那标志性的冷漠目光瞪着安东尼乌斯。
“跟我来,我的君主正在等你。”他看着阿卜杜拉。“那么他是你的内部消息来源?”
“是的,他是我的商业伙伴,直接来自埃迪尔内宫廷。那么,白发苍苍的人,你是谁?”
“好吧,现在没必要隐瞒了,我是坎迪亚王的神秘主义者,你可以叫我马可。”对方说出身份后,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安东尼和阿卜杜拉都惊呆了。虽然安东尼猜测那位老人可能是议会高层,在水手聚集的酒馆里打探情报,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位老人是公爵的直接下属。
他们还未从马可的身份中回过神来,便走进了堡垒。在这肮脏、华而不实且令人生畏的堡垒里,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当守卫打开它时,门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晚上好,先生,我想殿下正在等我。”
“是的,主人,请进。”
另一条长廊里有一些种植园、油灯、历任总督的雕像和画像。安东尼乌斯走路时,背脊挺直,下巴高昂,肩膀宽阔,仿佛一位荣誉骑士;而阿卜杜拉则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面,汗如雨下,幸好兜帽遮住了他那不正常的面部表情。
“我们在这里,记住你应该保持沉默,只有当雷克斯问你问题时才回答。”
说完,三人便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您好,陛下,我想您正在等我。”
“是的,马可。”他把目光转向安东尼和阿卜杜拉。“我相信你们就是安东尼船长和他的同伙。”
“是的,先生。”安东尼乌斯用一种许久未用的彬彬有礼的语气回答道。
州长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他们握手。
“所以,我是新任命的坎迪亚公爵贝内代托·维图里,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神秘身份了。”
“我是一艘船的船长,负责从埃迪尔内到热那亚的海上贸易,这是我的主要商业伙伴阿卜杜拉·米拉莱,他应该掌握您需要的所有信息,先生。”
“还有他。”安东尼乌斯指着阿卜杜拉。“他是我在埃迪尔内苏丹宫廷的主要合作伙伴,他是大维齐尔的亲信,也是我的主要信息来源。”
阿卜杜拉不敢说话,朝着贝尼代托微微鞠躬。
“很高兴见到你们。”贝内代托公爵点头微笑。“我从你的朋友安东尼乌斯那里听说,阿卜杜拉,你有一些内部情报要呈交给我,作为奖励。”
“是的,大人。”阿卜杜拉紧张地走上前,指着桌上的地图,“我们的苏丹穆罕默德二世,自从从他父亲手中继承王位成为阿马西亚的帕夏以来,一直与大维齐尔坎达尔利哈利勒帕夏发生冲突,他需要取得一些成就来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马可和贝内代托聚精会神地听着阿卜杜拉的话,安东尼则偷偷地看了阿卜杜拉一眼,惊讶于他虽然双腿颤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能说得如此流利。
“与此同时,在伊兹密特和埃迪尔内,我的苏丹已经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并开始备战。据说苏丹本人将率领这支庞大的军队投入战斗。”
阿卜杜拉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三人。“请注意,苏丹不是普通的敌人,他已经通过击败卡拉门的易卜拉欣证明了自己的军事能力。”
贝内代托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安东尼乌斯虽然对奥斯曼帝国宫廷一无所知,但也点头并补充道:“是的,穆罕默德,你确实是一位非常勇敢和能干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