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沈氏派车把苏芩秋接回了信阳侯府。喜娘早已在此等候,给苏芩秋净面梳妆。
沈氏进来时,看见苏芩秋一身嫁衣,凤冠霞帔,红了眼眶:“你跟宁远侯成了两次亲,还是头一回上花轿,却要瞒着许多人,不敢风光大办,委屈你了。”
苏芩秋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哪还会在乎这些?
她夸张地揉了揉眼睛,佯装犯愁:“娘,喜娘说,女子出嫁前,说什么也得哭一哭,可我欢喜得很,怎么都哭不出来,怎么办?”
沈氏一下子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罢了罢了,今儿是该高兴,你跟宁远侯总算是修成正果了,从今往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再出变故了。”
变故肯定会有,但她绝不会再跟他分开了。他们一定会和和美美,儿女成群,白头到老。苏芩秋笑着拥抱了沈氏,由她和苏宝栋一起送上了花轿。
顾泽夕带着两个孩子,亲至信阳侯府,把花轿迎到了宁远侯府。
苏芩秋蒙着盖头,在欢快的奏乐声中,亲朋好友的欢呼声中,与顾泽夕拜完了堂。
两人进到洞房,刚掀了盖头,长戟匆匆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刚接到消息,皇上微服私访,上夫人的茶楼去了。”
这么快?皇上还真是沉不住气。苏芩秋忙问顾泽夕:“侯爷,托儿安排好了吗?”
顾泽夕颔首:“那是自然。”
那就行,苏芩秋不着急了,不慌不忙地让三七进来,帮她取下了繁重的凤冠霞帔,方才起身,跟顾泽夕朝茶楼去了。
顾泽夕临行前,还不忘让人通知了崔涟涟,叫她即刻出发,去往茶楼。
皇上装扮成一介书生,到了茶楼,正好撞见淑妃上台说书。淑妃不但讲了给皇上献血的丑事,甚至把她在宫里干过的一些龌龊事,都给抖了个干净。
皇上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黄公公忽然小声喊他:“皇上,您听。”
旁边有好几个客人,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议论——
“咱皇上真英明,敢放宫妃来茶楼自暴其丑。”
“可不是嘛,之前都说皇上放纵子女,强行护短,是个糊涂虫,如今看来,是有人蓄意造谣,皇上明明清醒得很嘛。”
“就是,就是,这茶楼办得真好。”
百姓们在夸他??他们觉得这茶楼办得很好??皇上正愣神,耳旁响起了顾泽夕和苏芩秋的声音——
“臣等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转过身来,苏芩秋与顾泽夕已然拜倒。
茶楼里的客人们这才知道这是皇上,纷纷下跪。
皇上皱眉:“平身。”
众人纷纷起身。
台上的淑妃想要喊皇上,被朱飒一把捂住嘴,拖下去了。
苏芩秋故意打量了一下皇上的脸色,问道:“皇上看起来心情不佳,莫非是觉得臣这茶楼不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