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深沉的语气?
林惊雾猜测江先生口中那位“有人”必定是位女性,惹过大佬之后,她眼底生出疑惑:“然后呢?”
江浸夜皱眉,大约是在思考,或者是继续冷淡沉默,目光直端端盯住她,松开被她握着不放的手,好整以暇地对她说:
“你不如问问我还有多少时间,够在这里陪你蹲到过瘾。”
他一个眼神,林惊雾便懂其中含义。
再拖不得,刻不容缓。
“好的,马上,尽快。”感觉到身体状态缓过来一些,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温顺的像只猫儿一般开口:“可以了。”
此后的半段路程,即使山雾阴冷,他一抬眸,司机也将车窗也全部降到最低,车速变得异常缓慢。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但林惊雾忽然感觉,手段残忍的江先生,也并非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叫人靠近一秒都不得。
……
姨妈家的洋楼坐落在斜坡边上,坡度很大,留给车子调头的空间有限,林惊雾便在最后一个转角处请求下车。
时下是十一点零二分,姚佩娴不知道回家没有,一栋翻新过的旧楼只有二层房间亮起一盏幽幽灯光,大门开了个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为她而留。
她没扯声喊琳达开门,自己走了进去,刚走到楼梯口一半,楼道里突发窸窸窣窣的声响,有男欢女爱的调笑声,你来我往就停在拐角上方那层台阶。
姚佩娴的声带保养的依旧年轻,听起来左右不过在三十岁出头,她欲拒还迎的说了几声讨厌,不要,快来。
林惊雾就此蓦然停住脚步,面露尴尬,行进后退皆很艰难,只好暂时僵持站定。
显然是已经忍不到进房间,一件红色蕾丝吊珍珠的胸衣挂在楼梯扶手上,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年轻,完完全全学日本那边进修过的牛郎做派。
他说:“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做,反正你老公早死已无福消受,保姆房也在隔壁,无人理。”
接下来的事就成了顺理成章,姚佩娴声音半点都不压抑,“饶了我,哎呀,你是在要我的命,停下来做什么?不要饶了我。”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是要饶了你,还是不要饶你?总要说得清楚点。”
“死鬼,今天刚给你五万,钱包都快被你掏空,你还不肯多出力气?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林惊雾浑身僵住,从小到大没见识过这种场面,也知道要小心翼翼维持住这份如履薄冰的宁静,打算趁无人注意这时刻神不知鬼不觉溜走。
脚步慢慢往身后退。
挪动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在整座空间里响起清脆的撕拉声,她吓得魂飞魄散,低头望去,是一片拆开的避孕用品。
楼上的动静瞬时消弭。
过几秒钟,姚佩娴披一件外衫走下来,兴致高昂的回春夜被人打断,她满面红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几度想发火,亲手将来人撕碎,却看见发出动静的地方空无一人。
盯住摇摇晃晃留有道缝隙的大门。
她一手插着腰,扭着身体再次荡回二楼,男人问是谁在下面,是不是她家不识趣的女佣,姚佩娴点一根薄荷脑充沛的万宝路过肺,都无法冷却内心那种烦闷:
“我早有吩咐,琳达晚上不会到这边做事,估计是我那腼腆的侄女正好归家,死鬼,都是你吃错药,天生贱格发作,偏偏要在这里玩刺激,害我丢脸丢到家,先回房间,明天我再同她好好说说。”
空空荡荡的斜坡上,多出林惊雾劫后余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