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雾瞬间明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头:“是的,江先生,我想请您吃个晚餐,顺便把房卡物归原主,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
江浸夜睁眼的那刻,轿车已经停到一栋私人别墅前,他说:“没时间。”
林惊雾深吸一口气,极力维持从容镇定:“那明天呢?”
对面似乎在斟酌时间,像要松口。
她乘胜追击:“或者后天也好,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当面对您表达感激。”
她深知如果一直见不到江先生,妈妈真的会很失望,心里也在盼望着真如昨晚所言,他救她,是真对她有几分好感。
电话那头静止好久,久到足以改变主意,江浸夜才再次开口:“今天晚上七点钟,到生湾杨屋道88幢楼找我。”
竟然真的同意?
林惊雾瞪大双眼,如蒙大赦,一双眼弯起来堪比维多利亚港上的日出,明亮又皎洁,脚尖微微点在地面,嗓音也变得婉转高昂:“好的,江先生,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
林惊雾快速整理那一丢丢行李,下楼走到姨妈房门外,询问她自己今晚是否可以出门。
姚佩娴正巧晚上约了一位新欢见面,正梳妆打扮之中,一双眼睛涂涂抹抹添上几层粉末,脸上有容光焕发的艳丽,听说林惊雾要出去,也无心管束。
“去吧,这种事以后不用再问我,归家太晚,找琳达给你开门。”
林惊雾点头,刚转身又被叫住。
姚佩娴拿几支香奈儿口红走到她身前挑挑拣拣,像装点洋娃娃一般,在她的唇间涂抹出柔柔软软的桃红,“出门在外,总要打扮到最得体,我替你化妆。”
她乖乖站定,任由姨妈一笔一划,将白玉一样的皮肤染上一层夜的璀璨。
天黑雾浓时,港岛也接近湿透。
接近六点钟,林惊雾乘坐晚间涨价的士前往那个地址,一路上光与影变换不同,绕过密密麻麻的高楼,绕过海港,停在一处私人别墅入口。
这间别墅正举行一场晚宴,半商务性质,来往皆是红港叫的出名号的人物。
林惊雾对此却并不了解。
晚间七点整,她准时准点到达目的地,刚下车踏进这片私人领域,就有人走过来:“小姐,给我你的名片验身。”
林惊雾稍稍抬头,望见来人梳三七分管家头,想一想,轻声说:“我没有名片,是一位江先生让我到这来找他。”
老管家戴上眼镜认真看她,过分美丽,却又实在眼生,摇头道:“抱歉,主顾不接生客,没名片,我没法违反规定让你进门。”
林惊雾绝望,再等下去就要错过约定时间,刚预备借个电话机询问,就有辆黑车在她身后停稳。
“林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林惊雾下意识就回头。
黑车车窗缓缓降下来,江浸夜坐在车内,露出一张英挺的脸孔,唇雕琢如墨画,沉溺于半片阴影里,眸色幽幽暗暗,专注看她清亮的眼。
他拉开车门,只说一句: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