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我不得好死。”
她抬手捂了他嘴:“别说……”
谢容握着她的手腕轻轻移开,阒黑的眸子含情时明亮似火:“阿宁,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锦宁也没否认:“一点点。”
他痴痴地吻过来,锦宁惊跳地避开。
“那个人万一日后非要你亲自带兵怎么办?你不答应他会不会反过来害你?”
谢容唇角带出些凉凉地笑意:“不怕,他若敢对我不利,便是找死。”
锦宁一边觉得他这透着淡淡轻蔑不容置疑的语气怪让人心动的,一边又觉得凡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多嘴叮嘱一句:“还是要仔细防着些,我想你好好的。”
谢容点了点头说好,应当是听进去了。
在这之后,谢容还是和往常一样,白日里只偶尔去店里坐坐,晚上倒是一次不落地接送她回住处。
这时代丧葬行业没什么竞争力,锦宁开的纸扎铺在这吴州也很快渐渐兴起了开来,起初一整天都要连接好几个丧活。又过了几个月,城里就有不少模仿她纸扎的同行店铺也开了起来,这时候锦宁没这么忙反倒乐得轻松了些。
这天锦宁关店一日当作休息,与湘玉逛街,进了一家首饰店时迎面碰上了位穿着天青色典雅衣裙的贵气妇人,抬眼打那保养得宜的脸上不经意瞧过,一愣,竟是熟人!
妇人也是瞧见了她,描得细细的眉微锁。
眼神都撞到了一起,锦宁躲也不好躲,索性暗暗提了口气上前大方打了招呼:“顾伯母。”
吴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碰见算是意料之中的巧合。
算算她们已有小两年没有见过,顾氏与在京城时并没什么变化,她将锦宁上下打量了番,脸色淡淡的,称不上和善,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便抬步携着婆子出了首饰店。
湘玉回头望了眼,不满地嘟囔:“怎么这样啊。”
她有点为锦宁担心以后的婆媳关系。
锦宁忐忑的心是有了底,明白顾氏并不像谢容说的那样喜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想为这个去多烦恼,就顺其自然吧。
她挽过湘玉进店,笑了笑:“不是要看镯子?”
这首饰店是吴州城最大的一家,款式新颖价格昂贵,二人逛了好大会,倒也挑到了几件心怡的。
再出首饰店,顾氏身边跟着的那位婆子竟在外头,见到锦宁便上前来客气道:“这位娘子,我家夫人在那茶楼雅间等您去叙叙话呢。”
婆子说着对她指了街对面的一家茶楼。
锦宁自是不好推拒,让湘玉在楼下吃着茶点等她,她自己去了雅间,进去后又唤了声‘顾伯母’。
顾氏呷了口茶,理了下衣袖,才点头对她说:“坐吧。”
锦宁入座后,顾氏没有任何迂回的直言相问:“阿容和我说,你们会成亲,这可是真的?”
锦宁做了心理准备,不卑不亢地看过去:“是,我答应过他。”
顾氏笑了。
“你们年轻人情情爱爱的,我是插不了手,阿容那性子,我纵使是再不想接受你,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你半分不好。”她话音一顿,声音沉了些,“可在这我还是多问一句,你自京城跑来和我儿子纠缠在一起,和那谢韫应当是和离了?”
锦宁还未答,顾氏又规劝似地道:“从前种种便不提了。只是你应当也知道了谢韫的身世,他们到底也是兄弟,如今的朝代与前时不同,注重伦常之礼,女子也讲究从一而终,你看着也是得体,想来也不会做出一女侍二夫的事来。”
锦宁听完这一番话也不惊不恼。
平静道:“伯母,您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您若是看不上我,不许谢容和我在一起,那您应当去劝他,只要他愿意放手,我立刻离开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顾氏暗道还不是你这祸水,我那么厉害的儿子被你下了迷魂药,放着清清白白有才有貌的大黄闺女不要,失了忆都紧着你追。“阿容那里我自会去劝,可你要先离开吴州,我会安排人私下送你走,你想要多少钱财我都满足你。”
锦宁想也没想:“我不会这么做,除非谢容先不要我。”
顾氏脸色很不好看,她心里对锦宁这个人还是喜欢的,只是认为事到如今她就是配不上她的儿子了,但又见她这么坚定,心里倒有些微妙。
她做母亲的。
自然也一心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和心爱的姑娘美满相守……
锦宁看出顾氏脸色复杂,但也没再待下去,说完那句便告歉一声离开了雅间。
出了茶楼,湘玉担忧地问她:“顾夫人说了什么,她是不是为难你了啊?”
“没有,就是说了些寒暄话。”
锦宁随口安抚过去,走在街道上,有一点晃神。
到底不是真的无所谓,顾氏那句‘一女侍二夫’还是让她有些不得意的。
不过转念想她又不是同时和他们两个乱搞在一起,有什么可羞耻、见不得人的?事已至此还不是造化弄人?
再说这古代男人能妻妾成群,有的还娶对姐妹花,男人对此只会引以为荣,以赢得貌美女子纳为后室来彰显自己的魅力荣耀,世人又凭什么要求女子恪守妇道从一而终?
就算最坏她同时收了兄弟两个又怎么样,他们缠着她不放她才是受害者,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她没什么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