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红墙绿瓦,金碧辉煌。
这里是天下权利的制高点,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经过一夜,皇宫的血腥气已经散去,若是不说,没人会知道这里昨晚竟发生了一场叛乱。
沈临昭也是赶巧,他本来回京是为了陪江晴岚生孩子,结果在江晴岚生完孩子后,又马不停蹄的被召进宫救驾。
使唤牛也不带这样的。
崇嘉帝本来是不想使唤外甥干活的,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但难免还是出了一点偏差,只能临时把沈临昭叫过来干活。
当然也不是白干,救驾该有的功劳崇嘉帝自然不会吝啬。
至于现在把沈临昭召进宫,自然是为了那件事的了断。
沈临昭的走在宫道上,迎面和上官涯撞见了。
一夜过去,上官涯还是穿着那件带血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也带着血痕,双目通红又无精打采,似乎一切在他眼里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木匣,二人擦肩而过时,沈临昭闻见了血的味道。
“上官涯。”沈临昭见他状态不对,出声叫住了他。
上官涯停住了脚步,回头,他好像回神了,眼睛里带着疑惑,“世子,有何事?”
“你......”他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世子,我亲手杀了上官沧。”他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木匣,笑出了声,那声音既有凄凉又有恨意,唯独没有喜悦。
因为逝去的人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这木匣里面装的就是他的头,我亲手割下的,我终于为他们报仇了。”
忽的,他哭了出来。
抬起头,泪流满面,他没有理会沈临昭,径自走了。
沈临昭让一个侍卫跟在其身后,去护送上官涯。
太和殿——朝堂议事所在。
经过昨夜那一遭,今日崇嘉帝特意罢朝,令百官各自闭户。
禁军将太和殿重重围住,乌压压的一片人,肃杀之气袭来。
有崇嘉帝的旨意在,所以守卫在殿外的禁军很快放沈临昭入内。
殿内很安静。
明明是白天,门窗却都紧紧关上,还好烛火点亮了这座大殿。
昨夜打斗的痕迹还在,地面上的血迹依旧鲜艳,或许是因为崇嘉帝的吩咐,所以宫人才未清理。
崇嘉帝负手而立,独站于高阶之上,神情肃穆,与私下里待他的亲和不同,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不容侵犯。
楚景韫站在下首,长身玉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子二人身上的气息倒是越发相似了,同样的令人生畏。
上前行礼后,崇嘉帝冷静严肃的面容有了一丝笑意。
沈临昭站在了楚景韫身后。
突然,殿外的太监高唱道:“太后娘娘驾到——。”
一位身着暗紫色衣裙的老妇人由一位嬷嬷搀扶着缓缓从殿外走进来,老妇人手持佛珠,头发花白,头上未戴华贵首饰,只一根木簪,在山上清修多年,容颜未经保养,早已布满岁月的痕迹,但周身那尊贵的气度却是不凡。
崇嘉帝赶紧走下台阶,迎上去。
见状,殿内的众人忙行礼。
太后摆手,慈爱的笑了笑,让他们快起来。
崇嘉帝亲自搀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哀叹了一声,握住崇嘉帝的手,“皇帝呀,把人带出来吧,该了断的断了,哀家也好回去告慰你姐姐、姐夫和妹妹的在天之灵。”
这里的姐姐姐夫指的是沈临昭因救驾而逝的爹娘,端宁长公主和定国公,妹妹则指的是当年和亲北戎的端雅长公主。
“是,母后。”崇嘉帝目光坚定。
“就算是父皇从皇陵里爬出来也不能怪朕做得不对。”这话委实有些大逆不道,但崇嘉帝费心布下这个局,为的就是斩草除根。
“放心,有母后在,那死东西不敢来找你。”太后和先帝已然夫妻情尽,也是因着先帝对太后做了不少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