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个午后,文掌柜匆匆来找聂清嘉,告诉她卫祁予已在章秉的帮助下暂时清醒。两人来到厢房,见卫祁予虚弱地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章秉则站在床边。看人到齐,章秉便叫文掌柜关紧了房门,对卫祁予道:“初次见面,我是四通镖局的镖师章秉。卫少庄主,我就直说了,你同时身中化雪冥冰掌与红泥的仙力,体内真气混杂,回天乏术,只有乐山派的乐施天能够救你,可是我们却察觉出你体内已存有一股乐施天真气。”
卫祁予一惊,完全不敢置信,艰难地望向聂清嘉。聂清嘉朝他点点头,“他没有骗你。”
文掌柜担忧道,“乐山派从不将乐施天秘法外传,一旦被他们知道你偷学过乐施天,他们非但不会救你,恐怕还会杀了你。要不要去乐山派,只能少庄主自己做决定。”
卫祁予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虽然在乐山派修习过,但却从未接触过乐施天。我可以以品剑山庄与我的性命发誓,我卫祁予绝未偷学过乐山派秘法!”
“那这……”文掌柜与章秉面面相觑,也越发糊涂起来。聂清嘉上前一步道,“我们去乐山,自然就知道了。”“对!”文掌柜点头,“你的伤拖延不得,我们明日就出发。”随即又转向章秉,“二哥,少庄主曾几次救我四通镖局于危难,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既然他说此事有误会,那我愿一同前往乐山派,为他作保。”
“我也一起去。”聂清嘉道。
“你们谁都不许去!”章秉厉声打断二人,“尤其是你。”他盯着聂清嘉,“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流,去了能有什么用?这一趟要不是有武当派的丫头和这小子护着,你能活着回来?既然拿着鸡血印章,就应该负起总镖头的责任,不要给镖局添麻烦!”
“二哥!”文掌柜急忙劝止。聂清嘉神色一黯,动了动唇,却没再出声了。
“总之,护送这小子去乐山我会亲自负责。三弟你就留在局里,账房那边有许多事需要你处理。至于她……”他意指聂清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再放她出去。”
卫祁予忍不住瞧了聂清嘉一眼,她只是静静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卫祁予勉力对章秉抱拳,“多谢章镖头相助,只是晚辈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代我写一封家书送到品剑山庄,就说一切安好,我会暂时留在四通镖局,叫他们不要担心。”
入夜,章秉在房中收拾明天上路的行囊,文掌柜敲门进来给房中添灯油。
“二哥,今日你对聂姑娘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章秉不屑道,“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连你也要为她说话了?”
“说实话,如今我只觉得我们所有人恐怕都小瞧了她。”
“怎么说?”章秉一惊,平日里他们三兄弟中就属文掌柜心思最细,如果他都这么说了,那事情一定不简单。
文掌柜当下便将这一路上聂清嘉如何多次识破红泥菩萨假扮、如何用计谋化解姥山派灭门危机,如何助武当派摆脱《精绝剑谱》之争的事全盘托出。章秉仔细琢磨着,半信半疑地踱起步来,“她一个小丫头,真能有这样的心智?”
“所以我才说她不简单。”文掌柜接着说,“在终南山我看见窥机掌门将大哥那枚玉珏和一件什么东西给了她,但当我问起那样东西时,她却闭口不谈。”
“你怀疑……”
“我怀疑她的确知道大哥的下落,却有意隐瞒不说。”
章秉冷笑,“我早就道她有异心,兄弟们也说了这么多年,你到现在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