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状颜色各异却能组合拼图的七巧板;
……
这些礼物,我视若珍宝,都被我小心翼翼地存放在一个秘密的柜子里。
那柜子,已经快放不下了。
我想,张玑那个臭小子,应该是没有这些礼物的,因为父亲曾亲口对我说过,比起儿子,他更爱我这个女儿。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父亲抱着年仅十岁的我在院中玩耍。
他说,他爱我和弟弟。
当时的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但自幼便熟读诗书的我知道,墨子主张兼爱、非攻,总归,应该是个好词。
我趁机伸出了双手,亲昵地搂住了父亲的脖子,撒娇地问道:“女儿也很爱父亲。只是不知,父亲是爱女儿多一点,还是更爱弟弟多一点呢?”
父亲闻言,哈哈大笑,让我跨坐在他的肩膀上,牵起我的小手,说道:“自然是更爱璇儿多一点。不过呢,璇儿应该多笑笑,可千万别学你娘,你娘那个人啊,就喜欢装。”
装?
我想,大概是装腔作势的意思吧,总之,是一个坏词。
“你可千万别对你娘说,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啊,”父亲冲我眨了眨眼,“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
闻言,我忍不住“扑哧”一笑,点头应下。
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故意逗弄我。
其实,不论是母亲诸葛琪瑛,还是娘亲孙寒华,她们都深爱着父亲。我想,即使娘知道了父亲在背后调侃她,也定然不会真的生气。最多,只是嘀咕、抱怨两句。
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我应该珍惜。
要是我们一家五口,能一直这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没有战争、没有烦恼。
如今,我已经到了豆蔻年华,外祖父诸葛孔明已经去世了十年。
听说,当年外祖父去世,母亲大哭了一场。然后,就一病不起。
幸亏,父亲妙手回春,用了一、二年的时间,才将母亲的身体调养好。
母亲的病刚刚转好,便想着立刻返回西蜀,祭拜外祖父。
父亲说,母亲的病需要静养,不能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眼看母亲不听劝告,父亲没办法,只好请来舅舅诸葛恪。
舅舅说,叔父(诸葛亮)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婶子(黄月英)与堂妹(诸葛果)在成都一切安好,堂姐不要忧心,保重身体要紧。
闻言,母亲果然不再哭泣了。
于是,便在家中设下了灵堂,面朝西边,遥遥祭拜外祖父在天之灵。
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姨诸葛果,也不知道这个小姨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听说小姨今年才三十出头,比母亲小了十五岁。也不知道成都好不好玩,我还没有出过建邺呢。
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弟弟。
弟弟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去成都?除非建邺变天,否则,我们一家是无法离开吴国的!”
这个臭弟弟,真不讨喜!
对于他的话,当时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道是小孩子心高气傲,喜欢装!
直到多年以后,建邺真的变天了,我们一家人不得不逃往成都,我才恍然醒悟:
原来,天真无知的人,不是弟弟,一直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