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粟欣放下望远镜,雨水顺着帽檐滴落。
雾气朦胧中,有股锐利而危险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
聂继平抹去脸上的雨水,走到天台的避雨处点燃一支烟,
“咱们盯了五年,早该发现了。”
他靠在墙上吐出一圈白雾,指着手腕不以为然:“只要灵蕴针不走字,让我跟他拜把子都可以。”
粟欣也走了过去,摘下帽子,甩了甩淡紫色的短发,露出一张禁欲系的脸。
鼻梁高挺,嘴唇微厚,眼角有颗细细的泪痣。
稍作休息,她的视线在对方那块手表上停顿了几秒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表情困惑。
“怎么样,不错吧,”
聂继平晃动着手腕,脸上一阵得意:“SGI最新测试品,德国货,最大监测距离八百米,目前世界第一。”
“你什么时候又认识银盾的人了?”
“在宜县的时候,你忘了?”
聂继平吸了口烟,眯起眼露出回忆神色:“那会儿银盾不是也来了几批人嘛,所以就小小交流了一下,当时有个意大利的女博士,那身材,真是……”
听到男人将话题转向艳遇,粟欣兴致索然,转眸凝视天际。
乌黑沉重的云层中,隐约可见一缕正在挣扎的微光。
五年前,宜县那场惊天雷暴,在气象记录里足以排进前三。
但粟欣很明白,那不仅是天灾,更是人祸。
拘灵!
只有仙帝级别的灵力波动才会引发的天罚,是人类发现“灵”的存在以来第二次降世。
而上一次,要追溯到近百年前的欧洲,那一次生灵涂炭,亿万人死去。
因此,三大组织震动,精锐尽出。
她与身边的男人,便是来自其中叫作东方抵抗联盟的组织,也称东盟,是东方人类对抗灵力世界的唯一屏障。
那一年宜县人才济济,热闹非凡,结果却令人唏嘘,现场除了一对失足掉入天坑的情侣外,毫无生命迹象,也没有一丝灵蕴波动。
众人感到失望的同时,更多是庆幸,毕竟没人想跟一位仙帝级别的修者打交道,一致认为那位引下天罚的大人物已灰飞烟灭,于是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那对情侣。
从近千米的深渊坠落,虽然女人无故昏迷,但二人都毫发未损!
这,就是他们逗留至今的原因。
“五年了啊……”
粟欣的声音宛若梦呓。
还在滔滔不绝的聂继平一愣,随即轻轻叹息:“可不是,那小子不仅成家了,连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安静片刻,粟欣问:“跟他起冲突那人有资料吗?”
“当然有,”聂继平拿出手机翻了翻,没多久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朱侗生,家里在泥栏街一带生意做得很大,真要纠缠下去,够那小子喝一壶的,这下咱们有热闹看了。”
“他这桃花劫可有点凶,”粟欣戴起帽子,嘴角扬起一抹曼妙弧度:“不过也正好,这孩子看起来太平静了,需要刺激一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正当聂继平想跟对方好好探讨一下关于桃花劫的问题时,接到一通来电后,两人匆匆下楼。
期间还有过几次模棱两可的对话:
“芙蓉客栈的掌柜过来了,听说公司抓了他们的人,”
“这么严重?”
“赶紧吧,老孟安排人过来换我们。”
……
同一时刻,距离这栋教学楼不远处,木良像只蜗牛一样缓慢挪动,直到耳边再无动静才迈开步子,心里也掀起滔天波澜。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隐隐感到被人窥探,却不想对方从宜县回来就盯上了自己。
灵蕴针?银盾?公司?
什么跟什么啊,除了朱侗生的事,其他完全听不懂。
不行,得找人商量!
如此想着,他便加快了脚步。
……
榕城南侯区,东东科技大厦
偌大的会客厅内,落针可闻。
孟丁毅喝了口茶,静待对面将照片看完。
他身后站着五名统一制服的人,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皆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神色。
“迫元性子和蔼,平日待人谦逊,断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