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砰地一声,又一头骨碎裂,它们争先恐后的蜂拥而起,再起身时有人就地取材给这具身体换了一个新头,就连脸上先前绝望的表情也一下变得宁静,它看了看自己,看上去很明显,满意极了。
[嗯,这具身体很健康,很结实,如果磨损不是很大的话,我下次一定会再来光顾。]
它探头看向某处,眉头紧锁,看上去格外怄火。
[真是可惜,我刚刚明明有一个入了眼的,他的长相还不错,不过,现在算了。]
之后它活动活动筋骨下了车,我也分明在这之前就发现那有条缝隙,但一眨眼的功夫竟没有任何伤口,简直就跟身体本来是一体的一样。
瞳孔震悚,视线自动瞟向坐在自己旁边靠窗位置的,那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年轻人。对方阖眼传来轻易无法察觉的呼吸声,处境乍一看还以为十分的平稳,当一双骨枯手从他后方攀上来抓狂时,猛烈撕扯着那人的脸皮,我就知道他没有察觉,更没有任何疼痛感。
但是大概只有我知道,他刚刚差点就死掉了。
想起这个我便开始翻起自己的包,里面有一把折叠刀,我或许可以用一用。
当然我这么做不是要去杀掉谁,我没有仇视任何人,我需要清醒过来,这只是一件小事,而仅仅只需要一些疼痛就能让我反应过来。
我咬紧牙关,尽量平复心情,因为让自己受伤这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更别说去感受疼痛感,我讨厌痛苦。
白晃晃且锋利的刀刃朝着手腕划去,红色的鲜血顺着流了下来,我只好拧眉吃痛,就在这瞬息之间眼前的一切开始恢复。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移动,在这个错误的圈套里,我被困在里面。
那是一天雨夜,头戴兜帽披风的男人拿着手中长刀追赶着猎物,以猎人的姿态将受害者堵在死角,在霓虹繁华的都市,这是只能呆在监控死角的追逐游戏,白天的他压抑躁动的心,夜晚兴奋地活跃着。
看着不稳的双手,我感到意外,这具浑身颤抖的身体到底在害怕什么?但这都不重要,我发觉自己生了病,是的,我现在正在忍受着。
或许,我是疯了…
想到这些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药,端着塑料杯里的温水仰头送服了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走去卧室,穿上那件黑色的披风,再从衣柜里提出刀来,顺便利索地带上并拉低帽檐,握紧刀柄拔出鞘,前阵子刚磨好的刀刃甚是喜欢。
不过,相比这个我还是更喜欢夜幕。
“哒,哒!”
雨线哗啦啦地打湿一切,不光一头黑发,一道藏匿的身影,它不仅可以冲尽流淌的鲜血,还能洗刷无尽的罪恶。
打着一束光,短靴踩踏着倒映世界的镜子,我漫步在仿佛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地方,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
我敲了敲闲逛到就近的一扇门。
“咚,咚,咚!”
晚间,雨夜杀人魔的报道还在继续,那是个无差别攻击且戾气极重的凶手,外面风雨交加的开始增添氛围,轰轰雷响让独自在家的孩子急匆匆躲进房间里的被窝,带着以为任何东西都会遵循被子结界的天真与错觉,孩子蜷缩成一团,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闭上眼睛。
外面有人乐此不疲,正用力“梆梆梆”地敲着门,那些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动摇着这个幼小的孩子,渐渐地消失得无声无息。
过了很久,一条缝被打开,孩子松了一口气,只因被子里的闷热令她暂时头昏眼晕。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传出声音,等着父亲回家吃饭的孩子忍着饥饿从里面走了出来。
“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一直不接,要是…要是妈妈还在就好了。”孩子握着手机,拨打起电话,不顾眼泪淹没屏幕。
又一道急骤的闪电蓦的劈下,此时男人不知何时起,已经站在那个孩子的身后。
感知到什么的孩子惊恐的猛然回头,我低头和她对视,在瞧见了对方眼底里的清澈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拉着我的手。
大喊道:
“爸爸!”
我感到一脸懵逼。
不是?那什么,这娃儿有智力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