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夜之间,弱小的雨突如其来,错误的异常代码划过天际,也落入眼底,独留思绪万千。
天,破了?
面对人们通常我会这样介绍自己,即便它带给我的只有难堪:“我叫亓什七”
“什么?是在念数字吗?我是说名字,把名字告诉我,重新告诉我你叫什么?”
“很抱歉,这就是我的名字,呃…它十分的像数字。”
“啊,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是的,我的家人喜欢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给予自己的孩子,真是个糟糕的习惯。”
在我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将话语继续延长下去,可能很无趣吧,毕竟没有人会愿意浪费时间去听其他人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是我给自己取的,叫亓元,而为了丰富自己的人设,开朗友善则是我的理想塑造目标,只不过奋斗了这几年依然没有成效,相反木讷和死气反倒先一步成了众人对我一贯的评价,所以比起名字,暗地里被以“亓元钱”为称呼反倒更常听见,负责任地来说,想要改变这种处境其实并不简单。
因为爱财如命,我没觉得听起来有什么不好,但去细想这只会使我更加尴尬,老实说没有人不爱钱这种东西,如果有,那一定是傻逼。
我曾在脑海中无数次敲打出辞职信,也最终在这样犹犹豫豫的状态下思考过.去留这个问题,如何找到合适的更好的工作,如何快乐的生活和活着。
印象中老板脱口总是荒诞不经,又爱画饼,蜡黄的面部总是留下很深的黑眼圈,在看向惯用手时,依然还是能从.中食指间联想到长年夹烟的痕迹,他总是习惯性自觉给其腾出位置,即使那上面并没有一支香烟存在。
而我的同事,总是颓废的人们偶尔会去哼唱几次歌,听不懂的曲调也在散发着忧郁以及连绵不断的潮湿。
回想起来我也不知何时起变得怪异,常常喜欢隐入看不清的暗处,但是这次不同,我必须学会顶着头上的灯光工作,哪怕低头扣着手上的死皮,啃咬着指甲,也得坚持下去。
我反反复复好几次呢喃自语,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又去哪里?
突然,我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几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这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多么不妙的事,或是动作,又有可能已经在不自觉中说了半天话。
脑海嗡嗡作响,究竟发生了什么?令我不由自主有些紧张。
情况不对,我手上还拿着手机,看着即将熄灭的屏幕,我又重新点亮它,好吧,原来老毛病犯了。
在公交车上,我下班争得一个靠过道的座位,当察觉缝隙越来越小,新鲜空气愈发稀薄时,这里早已人满为患拥挤不堪,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去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地自言自语来着。
我挠了挠头,故作假装地正在看小说,按着按键一下又一下翻页,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还强制性呼吸着进口空气。
到最后人们终于挤成一团,大量烦扰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车窗上倾斜的雨点滑下水痕,噼里啪啦的声音顺着车身落地,泛起一片片涟漪。
当我偏头仰望,目光凝视,车窗外,只见天空上那两个充满警示性深红色的巨大文字,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错误。
迟来的思忖乍然迸发出来,是的,在离目的地遥远的路径上,怎么可能只进不出?这是多么平常的事情却意外出现了差错。
在此时此刻,我嘴唇噏动,正要大喊却咽下刚到嘴边的话。
突丌,有人先一步叫出声:“停车,我要下车!快停下。有人要杀我,我旁边的人疯了,是个疯子,你们怎么能让这种人上车呢?”
在那人呼喊道,不管旁人还是司机都置若罔闻,时间一长甚至不知何时起还能听到人体损伤而发出呼嗤呼嗤的声音,禁不住觳觫,我恍如看到了,已经有被他们挤压踩踏的倒霉蛋,而那人直到自己被伤及也没有从牢固的人群里挣脱出来,他越来越无声无息,甚而没命。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去察觉,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喂,你离我远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我才刚上车没多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司机,快停车,再不停车我就去投诉你。你听见没有!?”
我沉默不语,只一声叹息,看来同样被感观欺骗的还有他们。
目光所及,扭曲的“人们”踊跃上来,舞爪张牙着想要破开猎物的脖颈,同时争抢着众人的身体,这一下我看得很清楚,它们整体看上去十分割裂、可怖,那是世间不可能存在的,身形错杂通体黢黑、面部扭曲的人。
随着什么东西猛地爆裂开来,血喷溅在空气中,红雾扑面而来,我控制不住心头悸动,恍惚之间好似也明白自己终将体会到手上和屏幕上即将来临的黏腻。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十分恐慌,杀人者就像在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所有物,让人们脸上的惊愕迟迟没有退却,一瞬间我们忘记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