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万物都沾染了寒气。
明亮的阳光,透过高大树枝过滤形成的层层缝隙,投射在铺满不知名枯叶的地面上,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
一壶右手捏着一颗青色表皮的果子。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酸甜可口的汁液溅出。一壶脸上没有流露出满足的表情,仿佛她吃的不是酸甜的果子,而是难以下咽的蜡。事实上,一壶感觉自己真的是在嚼蜡。
跟着相思进入森林已经有了三四天。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为在路边偶然邂逅的一棵药草与自己在书本上见到的药草一样,而感到惊喜。见到一只活蹦乱跳的野生动物,也会好奇得去瞧一瞧。但是无论多么新奇的事情,只要重复的次数多了。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接下来的几天,看见一棵药草。哦,绿不拉几的。看见一只野生动物。连撇的眼神都不屑再用一下,只在心里无奈叹道。
现在,连默叹也省了。
一壶一直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很强。
然而,他这次是败给无聊了,败得一塌糊涂。
进入森林以来,除了那些不会说话的植物和那些活蹦乱跳的动物,一点人气都嗅不到,甚至连一个坟头都看不到。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去酒楼的途中,他听闻当地的习俗——死去的人埋在森林中。这附近的十几个村落,不是都有把尸体埋在森林里的习俗吗?为什么这里没有?
…………
…………
看来,道听途说就是不行。
而且越往里走,里面的树越来越高,杂草也越来越多,动物的鸣叫声越来越响。随之而来的还有饥饿。从酒楼匆匆忙忙遁走,自己两个人一点干粮也没有带。
在进入森林的三四天,两人靠打一些小动物充饥,摘取一些沿途的一些野果子进行解渴。
靠近森林边缘的动物不会太凶险,两人费不了太大的劲。森林边缘的一些野果子树,都被动物给啃过,证明是没有毒的。而且一壶也注意到,相思似乎对药理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于哪种植物该吃哪种植物不该吃,还是有所把握的。
可是现在随着进一步进入森林,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陌生。以自己现在的药理水平,对付外围的那些简直就是小意思。但是,少年环顾一下四周,周围这些高大粗壮的树木和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得奇形怪状的野草。————根本不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至于相思呢,少年一路仔细观察相思的走姿与面部表情。虽然相思一直在极为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表情,但是还是让专心致志的一壶发现。随着一步又一步深入森林深处,相思的表情也在一步又一步的深沉。
其实,在没有看到相思的表情之前,一壶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谱的。既然相思是主动进入这个森林的。她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走出去。但是此时看到相思的那种和自己同样疑惑,同样绝望,同样迷茫,同样无奈的表情。少年心里的谱连渣也不剩了。
在这样复杂的状态下,少年怎么可能吃出那酸甜可口的果子呢?
不行,我真的忍不了了!
“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吧。”少年提议道。
天上的那只黑鹰从树枝中越过,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一抹黑点消失在天际。
哎。
少年其实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其实在这三四天的时间中,他已经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用过无数言语或者是专门找茬。相思都从不回复过一句话。
说来也怪。两人进入森林以来,狩猎摘果找水的任务都通通到了自己身上。而相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偶尔从路边捡起一团藤蔓。也不知道这团藤蔓有什么魔力。自从捡到藤蔓的那一刻起,相思就拿着一把弯刀,天天在削那个藤蔓。削啊削,从天明削到日落。从第一天削到第二天。从第二天削到第三天。…………一直削到现在。